她……牽住了他?!
他頭腦空白的看著手心那只細嫩白皙的手,那樣干凈,像雪一樣無暇,像云一樣柔軟,可是卻牽著他這樣血污不堪,充滿泥濘和殺戮的骯臟的手!
不,不,他弄臟了她!他的血跡正在慢慢沾染到她的手上!
他這個骯臟的,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怎么配觸碰這樣尊貴善良的她!
下意識的,夏埃就想抽回手!但是卻被那只白皙的手反過來拽住,力氣不大,卻不容置疑。
他只好僵硬的被她拉著,臉色蒼白,不知道渾渾噩噩的走了多久,總算出了地下交易城,到了帝國管轄的安全范圍,兩個人跑進一處廢棄的房屋里,蘇奈放開他:“好了,就到這里吧,我先回去了,你的傷口不能再淋雨了,避一避再回去。”
他后知后覺的緩過神,想跟上去,跟了兩步又停下來,卑微的望著她:“您,您一個人出來的嗎?您的……雄性監(jiān)護人呢?”
蘇奈頓住腳,回頭看著夏埃:“不要跟著我,我不需要你送。”
夏埃也頓住,緊緊的抿了抿唇,她的冷漠疏離讓他感到局促,卻也覺得理所應(yīng)當。
只是他剛才……
低頭看向她手心的血污,夏埃忽然看向四周,誠懇的道:“請您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說完,他就丟下星幣,跑去外面用雨水將手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遍,然后捧著一捧干凈的雨水回來,看到她,又局促的后退兩步,道:“抱歉,弄臟了您的手,這些水是干凈的,我,我可以幫您……把手洗干凈嗎?”
蘇奈打量他的模樣,暗道獸人的恢復(fù)能力真牛逼,都傷成那樣了,現(xiàn)在還能跑能跳的。
她沉默了一下,看他手心好不容易接的水都要漏光了,這才伸出手。
夏埃便緊張又自卑的半跪下來,一點一點,虔誠又小心翼翼的清理了她掌心的血污,即使這樣,他還是感覺自己冒犯到她。
她這樣干凈神圣,即使他這種骯臟的東西匍匐在地,用額頭觸摸到她的鞋面,都是一種冒犯。
他不愿意,也不敢褻瀆她,卻還是忍不住因為她觸感溫軟的手心,羞得耳朵通紅。
蘇奈詫異于他的低姿態(tài),結(jié)合這兩天他的經(jīng)歷,難以想象這個少年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
還未成年就被迫自立的孩子,似乎都會有早熟又敏感自卑的性格。
即使是她也不由起了些許心疼。
她拍拍他的肩膀,推下帽子露出全貌,同樣蹲下身來跟他平視:““我叫蘇奈,應(yīng)該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姐姐,你面對我不用這樣低姿態(tài),你是個很勇敢的雄性,知道嗎?!?/p>
勇士不應(yīng)該卑微,何況他這樣小的年紀,就敢在懸殊的力量中用性命相搏,她會再次救他,是有欣賞的原因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