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成還來不及阻攔,王所長就跑出去了。
“你們各自推進,我得給局長他老人家打個電話了?!闭f著,吳永成掏出大哥大。
“小喬要是回來了,你們就趕緊讓她來這兒,我們了解下楊秀娟的情況。哦,記得叫上王所長。”
周奕三人剛出門,就看見喬家麗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手里還提著個塑料袋。
“吳隊呢?”喬家麗問。
蔣彪說:“正等你呢?!?/p>
四人重新折返回屋,陳嚴剛進門又跑了出去,去喊王所長。
吳永成正在給謝局打電話,見到幾人,趕緊長話短說匯報完畢。
掛上電話,吳永成一指周奕道:“謝局剛才跟我說,讓周奕以后少往外跑,你一跑出去,準能遇到大案?!?/p>
眾人知道,吳永成這是打趣,活躍氣氛。
陳嚴和王所長進來后,眾人坐下,吳永成問道:“小喬,說說醫(yī)院那邊的情況吧?!?/p>
喬家麗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吳隊,我就挑重點說了。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的醫(yī)生給楊秀娟做了初步的檢查,楊秀娟的身體狀態(tài)非常糟糕,身上有非常多的外傷,新傷舊傷都有。除了傷之外,還有一些明顯的其他病癥,比如婦科病等等。醫(yī)生本來想給她抽血檢查,但楊秀娟的反應異常激烈,導致無法操作?!?/p>
“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的醫(yī)生初步判斷,楊秀娟有比較嚴重的精神病,精神渙散、情緒激動、具有自殘自虐傾向。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說他們條件有限,只能對她的外傷做一些處理,沒辦法進一步檢查,尤其是精神方面。建議我們盡快把人送到大醫(yī)院。”
這樣的結果,讓在場幾人心情沉重。
吳永成說:“那就盡快送到市立醫(yī)院去,找最好的精神科醫(yī)生來做鑒定?!?/p>
喬家麗說:“我已經聯(lián)系市三醫(yī)院了,他們同意接收楊秀娟,他們會派救護車來接。”
“做的不錯。楊秀娟能溝通嗎?”吳永成問,如果能和楊秀娟直接溝通,那將省去大量的排查精力。
喬家麗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試過,完全不行,她偶爾會對我的話有反應,但大多數時候不說話,基本無法溝通。不過在醫(yī)生打算抽血的時候,楊秀娟的抗拒情緒非常激動,嘴里大喊過幾個詞,聽口音,不像本地話?!?/p>
果然,這和周奕說的信息就對上了。
即便是精神病,喪失了理智,但人的語言功能是一種本能,在這種情況下她說出的話,一定是她老家的方言。
“小喬,你再回醫(yī)院,陪著楊秀娟一起去市三醫(yī)院做治療,進一步了解情況,尤其是要確認楊秀娟的精神病,到底是先天的還是后天的?!眳怯莱烧f,“另外你再找個錄音機,如果楊秀娟再開口說話,把她的聲音錄下來,找一些語言方面的專家學者請教下,看看能分辨出是哪個語系的方言?!?/p>
吳永成的話非常嚴謹,全國的方言千千萬萬,再厲害的專家也不可能精通,聽一下就知道是哪里的方言。但各地方言都是有語系的,只要確定大方向,再通過上面找當地公安部門協(xié)查,就遠比大海撈針要有用的多。
喬家麗立刻站了起來:“好的吳隊,我這就去。”
“哦周奕,這是你的吧?”喬家麗把之前提著的塑料袋遞給周奕。
周奕打開一看,里面是自己的外套,之前把楊秀娟救出來的時候,她衣不蔽體,自己給她披上的。
塑料袋一打開,一股難聞的氣味就冒了出來,而這跟豬圈里的氣味相比,只能算是滄海一粟、冰山一角。
“周奕,我挺佩服你的,不嫌臟不嫌臭,還保護了她的尊嚴?!眴碳饮惛锌卣f,“同樣身為女人,我替楊秀娟謝謝你?!?/p>
周奕看著袋子里自己那件臭氣熏天、滿是污跡的外套,長嘆了一口氣。
吳永成雙手一拍,大聲說道:“眼下還不是難過傷感的時候,別忘了我們的職責和使命是什么。查明真相,給被害人一個公正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