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麗華靠在座椅閉著眼,像是困極了,一言不發(fā)。
車停下后她沒有立刻下車,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你現(xiàn)在知道這些,是不是太早了點?!?/p>
語氣沒有責怪,也沒有感慨,只是有一點點難以察覺的疲憊。
沉紀雯沒回應。
她知道母親不是真的在問這個問題。
可自己不是誰的觀眾,不是臨時的記錄員,更不是某個過完假期就該回英國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終究會離開香港,但她也更清楚地知道,
如果以后真有機會讓自己發(fā)揮作用,無論是什么事,她都不會猶豫。
圣誕節(jié)當天,太平山別墅的電話響了。
陳伯接起,對方語氣禮貌,說要找紀雯小姐。
“哪位?”陳伯猶疑。
“是我,沉時安?!?/p>
陳伯愣了愣,還是轉了內(nèi)線。
書房里,沉紀雯正在翻去年底的財報,電話鈴響了幾聲,她接起來,輕聲說:“喂?”
沉時安靠著落地窗站著,聲音盡量平穩(wěn):“是我,你回香港了?”
“嗯,”她笑了一下,“外面全是圣誕裝飾,媽媽還叫我去中環(huán)拍張合照?!?/p>
他低聲應了聲:“你還好嗎?”
“還行,就是有點時差,腦子還沒轉過來?!彼D了頓,又說:“你那邊呢,新加坡是不是更熱?”
“熱得沒季節(jié)感?!?/p>
兩人一時無話。他指尖輕輕點著桌上的傳真紙。
他語氣溫和:“太平山那邊,今年是不是比往年還熱鬧?”
她輕輕笑了一下:“是啊,也快過年了,要準備春酬了。”
“那邊進進出出的人多嗎?”
她語氣一頓:“怎么突然問這個?”
“隨口?!彼曇艉茌p,“最近看新聞,感覺氣氛有點怪?!?/p>
“……你說地產(chǎn)那一堆?”
“嗯。”
“媽媽說只是短期震蕩?!彼Z氣淡淡,“但我不太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