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輕極了,卻燒得她整個人都發(fā)軟。
沉?xí)r安抱著她走進浴室,兩人安安靜靜地洗了個澡,沒有太多交流。
水聲淅淅瀝瀝,偶爾是他擦去她肩上的泡沫,或她替他擰開浴后的毛巾。配合得剛剛好,卻又不顯親昵。
沉紀雯坐在窗邊,腿上是一迭攤開的文件。她沒有看,只是靜靜翻著。落地窗外倫敦的夜色沉沉,偶爾有車駛過,滑下流動的光影。
她半低著頭,長發(fā)垂落在肩頭。
沉?xí)r安站在她身后,握著吹風機,一下一下替她將頭發(fā)吹干。
吹好了,他收起機器,低聲問:“什么時候回香港?”
她沒回頭:“明天?!?/p>
“好?!?/p>
氣氛沒有停頓,也沒有繼續(xù)。
他走了,沒有再問“什么時候再見”,她也沒有轉(zhuǎn)身說“你送我”,一如兩人過往的默契。
門合上的一刻,走廊里只剩腳步聲。
沉?xí)r安沒有急著走。
他在酒店門口站了幾秒,慢慢適應(yīng)那種溫暖驟然褪去的空殼感。西裝搭在臂彎,頭發(fā)還帶著一點潮氣,冷風一吹,貼著發(fā)根透出一絲鈍痛。
他往前走了幾步,在拐角站住,低頭咬了根煙,卻沒有點火。他把煙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收回褲袋里。
她說明天回香港。
他說好。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笑了一下。笑意很輕,一點也不快樂。
不是不想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
只是,他更不想讓她覺得那份愛,是一種拖累。
他愛她愛得太久,久到已經(jīng)知道什么叫不驚擾。
于是今晚也一樣。
他退場,留白。
她要走,他就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