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不得陸晚有陛下親賜的玉帶冠服,他尚無官職在身,僅聽從慶王之令調(diào)遣,而今在云縣駐扎,他不聽也得聽。
魯泰甚至懷疑,自己要是不聽從陸晚調(diào)令,她就寫信去給王爺告狀。
說不定還會挑撥離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讓王爺與他徹底離心。
如此一想,魯泰越發(fā)覺得陸晚這女人留不得了。
可光是留不得她又有什么用。
九品的宣義夫人,殺不得!
陸晚的制煤點擴(kuò)張了面積,并且在城中各個地方都建了制煤點。
每一個制煤點至少都有五百人進(jìn)行制煤。
隨著碼頭當(dāng)當(dāng)?shù)拟徛曧懫?,朔風(fēng)卷著粗如沙礫一般一般的雪,陰沉的云將這片天空壓得很低。
一艘艘巨大的黢黑貨船如破浪的巨獸,撞開了凍僵的河面。
甲板上是堆積如山的原煤,被粗布蓋著。
碼頭早就等候多時的工人搓搓手,哈著白氣,在鐵鉤與鎖鏈的碰撞聲中,井然有序地煤炭從甲板上卸下來。
人群中有青壯年,也有背影佝僂的老者。
所有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奔波著。
陸晚站在高樓上,看著他們佝僂著脊背將煤塊卸下,黑塵臟污了指尖和臉頰。
紛飛的雪落在他們的眉睫毛上,而他們的臉上卻是近乎虔誠的神色。
因為他們知道,這一筐又一筐沉甸甸的煤塊,是他們今年熬過寒冬的命脈所在。
是宣義夫人給云縣百姓創(chuàng)造出來的生機(jī)。
“十艘貨船,宣義夫人真是大手筆??!”
“有了這些煤,咱們今年終于不用怕了!”
岸上擠滿了早就翹首以盼的百姓,他們擠在寒風(fēng)飛雪中,看著貨船在一片冰棱中??吭诖a頭。
破舊棉襖裹著他們瘦骨嶙峋的身子,人群中爆發(fā)出壓抑許久的歡呼聲來。
“煤,是煤!”
“咱們今年冬天有救了!”
老漢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碰觸那散落在地上的碎煤渣。
去年,他的老伴兒被凍死了。
今年,他的小孫子出生了,全家人都很害怕,害怕那年幼的嬰孩兒熬不過這個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