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一個月的時間,叛軍勢力擴張之快,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看著倒不像是胡人,胡人體型高大,他們……不像!”陸晚搖了搖頭,能在冰天雪地里奏上一曲胡笳琴的曲子,的確能助興。
只是那曲調(diào)聽著,似不大熟練,仿佛是個新手,停頓明顯。
“死瞎子,讓你彈個胡笳琴你都彈不好,爺供你吃供你喝又有何用!”
許是這曲子彈得實在算不得好,惹得那隊伍里的人一腳踹在那眼睛上蒙了一塊兒破布的姑娘身上。
姑娘猶如破敗的玩偶娃娃一樣滾下了土坡,腦袋重重磕在了石頭上。
還不等她緩口氣,頭皮上就又是一陣撕裂的疼痛襲來。
一雙大手抓著她的頭發(fā),拖著她猶如拖著一條死狗,又把她給拖了回去。
“給爺接著彈,要是彈不好,爺敲碎你的骨頭!”
沒有哭聲,只有一聲細碎的嗚咽隨風飄進了陸晚的耳朵里。
二人迅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詫異和疑惑。
直到巴掌聲夾雜著她細弱嘶啞的哭聲,這才終于確認了——
是雁兒!
“阿娘,是雁兒,是她!”
金枝無比確定那就是雁兒,她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對雁兒的聲音很是熟悉。
雖說在體型上已經(jīng)看不大出來了,可是那聲音不會錯的。
“我知道!”陸晚抓緊了手里的繩子,幾乎有那么一瞬,她想掏出槍爆了那個人的腦袋。
但這是白天,霍家商隊和難民隊伍都在,那邊的隊伍人更是不在少數(shù)。
一眼望去,他們的隊伍少說有百來人。
不可貿(mào)然起了沖突去搶人,暴露了不說,還不一定能搶得過。
“霍家商隊?”
當兩方人馬開始交匯時,彼此都警惕了起來,出去交涉的還是郭叔,他先是看了眼一旁僅用破布裹著身體的小姑娘,懷里抱著的胡笳琴也是修了又修,早就破爛了的。
“對,我們家少爺方才聽見這位小姑娘的胡笳琴音,頗為喜歡,想問問你們當家的,可否將這彈胡笳琴的姑娘賣給我們霍家。”
郭叔笑瞇瞇地說著。
他總是一副好好人的樣子,笑瞇瞇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實際上他手里的大刀也不是吃素的,也殺過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