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嬰之前的天下第一人,那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朱斂。
這些人,都曾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人,但是無一例外,有據(jù)可查地死在了人間,皇帝魏羨老死于一百二十歲,盧白象死于一場數(shù)十位頂尖高手的圍殺,隋右邊死于眾目睽睽之下的御劍飛升途中,無數(shù)人親眼看到她墜落回人間的過程中,血肉消融,形銷骨立,灰飛煙滅。重傷后的朱斂,則死在了丁嬰手上,那頂銀色蓮花冠,也從朱斂腦袋上戴在了丁嬰頭頂。
種秋問道:“為什么?”
丁嬰笑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種秋直視丁嬰眼睛,“你,周肥,陸舫,就已經(jīng)三人了?!?/p>
丁嬰笑了,“所以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去宰掉陸舫,或是聯(lián)手俞真意,嘗試著殺我?!?/p>
種秋默不作聲。
丁嬰玩味道:“不過我勸你可以再等等,說不定陸舫不用你殺?!?/p>
種秋問道:“如果你要離開,會帶走哪三個人?”
丁嬰指了指那個站在灶房門口曹晴朗,“如果我要走,只會帶走他?!?/p>
種秋瞥了眼那個孩子,疑惑道:“資質(zhì)并不算出眾。”
丁嬰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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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約束的陸舫,遞出第一劍。
一劍過后,從陸舫站立位置,到這條大街的盡頭,被劈開了一道半丈高的極長溝壑。
別說是鴉兒、周仕這樣土生土長的家伙,就是馮青白都看得目瞪口呆,恍若置身于家鄉(xiāng)桐葉洲。
笑臉兒笑臉更加生動。
背靠大樹好乘涼,早年因緣際會,跟最落魄時候的陸舫成為朋友,當(dāng)時他是熱血上頭,便陪著他一起去了春潮宮,在當(dāng)時的情形下,算是陪著陸舫一起慷慨赴死了,然后陸舫在山腳,敲暈了笑臉兒,獨(dú)自登山挑戰(zhàn)周肥,等到笑臉兒清醒過來,陸舫就坐在他身邊,不再是那個成天借酒澆愁的失意人。
在那之后很多年,陸舫的鳥瞰峰,就只有笑臉兒一人能夠登山,并且活著下山。
周仕最是無奈,自己辛辛苦苦布下的陣法,豈不是毫無用武之地?
美中不足的是,那個年紀(jì)輕輕的白袍劍客竟然跑了。
在陸舫出劍的瞬間,好像就已經(jīng)確定擋不住這一劍的浩蕩威勢,橫移出去,然后直接撞開墻壁,就那么消逝不見。
陸舫環(huán)顧四周,不覺得那人已經(jīng)退去。
看似隨意一劍斬去,將那堵墻壁當(dāng)場劈出一扇大門來。
塵土飛揚(yáng),依稀可見一襲白袍躲開了洪水般的劍氣,再次消失。
陸舫心知肚明,這么持續(xù)下去,誰也傷不到誰,自己殺力勝過他,但是那人又躲得掉自己的每次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