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恍然大悟。
裴錢一跺腳,“又要重來!”
李槐道歉不已。
兩人渾然不將那“魔頭”放在眼里。
兩人再次跑向院門那邊。
崔東山坐起身,無奈道:“我這個束手待斃的大魔頭,比你們還要累了?!?/p>
出了院子,裴錢教訓(xùn)道:“李槐,你再胡來,我以后就不帶你闖蕩江湖了?!?/p>
李槐保證道:“絕對不會出錯了!”
裴錢突然問道:“如今我才記名弟子,在幫派內(nèi)的地位比你都不如。立下這樁名動江湖的功勞之后,你說寶瓶姐姐會不會提拔我當(dāng)個小舵主?”
李槐點(diǎn)頭道:“肯定可以!如果李寶瓶賞罰不明,沒關(guān)系,我可以把小舵主讓賢給你,我當(dāng)個副手就行了?!?/p>
裴錢老氣橫秋道:“不曾想李槐你武藝一般,還是個古道熱腸的真正俠客。”
李槐反駁道:“殺手,劍客!”
結(jié)果兩人腦袋上一人挨了一顆板栗,“這么晚了,還不去睡覺,在這里做什么?”
裴錢一見是陳平安,立即踹了李槐一腳,李槐豪氣干云道:“是我邀請裴錢,與我一起為民除害,刺殺大魔頭崔東山。”
陳平安笑道:“行了,大魔頭就交給武功蓋世的大俠客對付,你們兩個如今本事還不夠,等等再說。”
裴錢從李槐那邊要回竹劍,就去院子的偏屋睡覺了,之前都是跟李寶瓶睡在學(xué)舍,只是今天例外。
陳平安帶著李槐返回學(xué)舍。
遇見了一位書院巡夜的夫子,恰好熟悉,竟是那位姓梁的看門人,一位籍籍無名的元嬰修士,陳平安便為李槐開脫,找了個逃避責(zé)罰的理由。
老夫子好說話,對此根本不介意,反而拉著陳平安閑聊片刻。
李槐特別覺得有面子,恨不得整座書院的人都看到這一幕,然后羨慕他有這么一個朋友。
陳平安與老夫子告別后,摸了摸李槐的腦袋,說了一句李槐當(dāng)時聽不明白的話語,“這種事情,我可以做,你卻不能認(rèn)為可以常常做?!?/p>
李槐說道:“放心吧,以后我會好好讀書的?!?/p>
陳平安便說道:“讀書好不好,有沒有悟性,這是一回事,對待讀書的態(tài)度,很大程度上會比讀書的成就更重要,是另外一回事,往往在人生道路上,對人的影響顯得更長遠(yuǎn)。所以年紀(jì)小的時候,努力學(xué)習(xí),怎么都不是壞事,以后哪怕不讀書了,不跟圣賢書籍打交道,等你再去做其他喜歡的事情,也會習(xí)慣去努力?!?/p>
李槐似懂非懂。
陳平安一邊走一邊在身前隨手畫出一條線,“打個比方,這我們每個人人生道路的一條線,來龍去脈,我們所有的心性、心境和道理、認(rèn)知,都會不由自主地往這條線靠攏,除了書院夫子和先生,絕大部分人有一天,都會與讀書、書籍和圣賢道理,表面上愈行愈遠(yuǎn),但是我們對于生活的態(tài)度,脈絡(luò),卻可能早就存在了一條線,之后的人生,都會按照這條脈絡(luò)前行,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但是這條線對我們的影響,會伴隨一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