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東山淡然笑道:“某個句子,同道方知。天師何必多問。”
龍宮與馬宣徽都是道門女冠,故而不理解崔東山此語玄妙所在,因為涉及到了一首佛門禪詩。
孤云野鶴,何天不飛。
梁爽搖頭道:“不對。你所說,恰好是反的?!?/p>
崔東山笑道:“當(dāng)真相反?天師不如再想想?”
之所以又更換了一個稱呼,當(dāng)然是心知肚明,眼前陰神梁爽,不過是幫忙真身提問。
梁爽點(diǎn)點(diǎn)頭,“倒也是。”
崔東山的言外之意,并不深奧,更不是什么故弄玄虛,無非是說一個淺顯道理。
自己選擇一種有限的自由,怎就不是一種大自由?
梁爽又問道:“那貧道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其實隨時可以選擇一種完全純粹的自由?”
崔東山卻反問道:“你如果有朝一日,需要同時跟崔瀺,鄭居中,齊靜春,吳霜降下棋,你會怎么選擇?”
梁爽笑道:“不落座,不捻子,不對弈?!?/p>
崔東山攤開雙手,“這不就得了。”
梁爽瞇眼問道:“那就更有意思了。既然你服管,讓你心甘情愿服管之人,又該誰來管?”
崔東山扯了扯嘴角。
這個老家伙,對待此事,果然還是念念不忘,跟那鄒子其實是差不多的心態(tài)。
梁爽并沒有就此放棄那個答案,靜待下文。
崔東山默不作聲。
這就很煩人啊,自己這個小胳膊細(xì)腿的仙人,面對一位飛升境巔峰大修士,實在是硬氣不起來啊。
崔東山第一次懷念那個老王八蛋了。
崔東山嘆了口氣,緩緩道:“我家先生說過,做那有意思的事情,當(dāng)然很有意思,卻未必有意義。但是做成了有意義的事情,一定有意思?!?/p>
梁爽思量片刻,“此理不俗?!?/p>
崔東山哀嘆一聲,說道:“某個句子,同道方知。天師何必多問?!?/p>
梁爽哀嘆一聲,自家真身的那一粒心神芥子,終于徹底撤出陰神心湖,“你煩我也煩,不愧是同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