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不著?”屋子里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她一驚,擁被起身,才回神是余佑安在說話,松了口氣,將錦衾拉到下巴處,把自己密密地包裹了起來。
“侯爺根本沒睡著?”
“方才覺得累,就想著進(jìn)來躺躺,順便等你回來再說些事兒,沒想到睡著了。你同芳云說話,我才醒的?!?/p>
她扭頭看向床榻的方向,借著外間不甚明亮的燭火,依稀看到他似乎將雙手架在腦后,仰面躺著。
他既然那時就醒了,還裝睡霸占她的大床。
“既然侯爺醒了,那就勞煩您辛苦一趟,回去吧?!彼s了縮身子,就等著他將床榻讓出來,她好回去睡。
她定是因為睡在軟榻上,不習(xí)慣,才會睡不著的。
誰知余佑安發(fā)出嘶的一聲,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太冷了,不動了。再說,這原也是我的屋子?!?/p>
姜隱瞪大了雙眼,她是真沒想到,余佑安居然也會耍無賴,這還是那個新婚夜避她如蛇蝎,恨不得將她直接掃地出門的余侯嗎?
“我那日說將院子還你,你又裝大方,現(xiàn)在又來同我搶?!彼龤鈵溃瑧崙嵉卣f著,“侯爺就是這么言而無信的嗎,明早我就搬院子?!?/p>
余佑安未說話,她也不吭聲,只顧悶自生氣,大冷天的給她鬧這么一出,她越想越覺得冷,尋思著要不然讓翠兒再給自己準(zhǔn)備個湯婆子。
“其實(shí),這床榻夠大,再塞個你足夠了?!彼蝗徽f著,語氣淡淡的,好像說著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樣。
而姜隱聽了他這話,愣了好半晌,也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怎么,你怕我對你做什么?”他輕笑一聲,身子往外挪了挪,似挑釁般地拍著里側(cè)的床榻。
姜隱覺得自己平日是個很能忍耐的人,但面對余佑安時,她總是逃不過他的激將法,反正就是不想跟他服輸。
“我怕什么?!彼f著,雙手將錦衾一抱,穿上繡鞋快跑幾步,笨拙地從他的身上爬過去,在仍有他余溫的位置上躺了下來,舒服地長嘆一聲。
兩人各蓋著被子并肩仰面躺著,誰也沒有說話。
姜隱的心情平和下來,困意也漸漸找了回來,她打了個哈欠,正準(zhǔn)備入睡,身旁的人又開了口:“你何時學(xué)得驗尸?”
“???哦,那就算會驗尸了?”她嘟囔著,“我愛看雜書,那些都曾在書中看到過?!?/p>
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當(dāng)時自己為什么要查看這些,甚至后來想想,她都覺得那些話不應(yīng)該從自己嘴里說出來一樣,她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她比他更好奇。
余佑安沉默,他也有些茫然。
他記憶里的姜隱,明明是個嬌生慣養(yǎng),頭腦簡單的人,甚至別人挖個坑,她都不會多看一眼,就直直跳進(jìn)去。
記得上輩子,劉玥雖不是死在侯府,但世人也覺得與姜隱有關(guān),那時的她,只知道仗著自己是侯府少夫人的身份,以勢壓人,不承想,反而讓人抓住錯處,將侯府的名聲也敗光了。
可如今身側(cè)的姜隱,從踏入余府大門的那一日起,就讓他覺得她只是與姜隱同名同姓的人一樣,行事說話截然不同,性子倒還有幾分相似,有時候鬧起來同樣不管不顧的。
“姜隱,你還會出賣我們嗎?”他一個不留神,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