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馬車里,一邊嘟囔著“我不想去”,一邊還是乖乖換了衣服上了車。小翠在一旁偷笑:“小姐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是挺誠實?!?/p>
“你懂什么!”我白她一眼,“我只是……不想讓他們覺得我服軟了。”
“是是是。”她忍著笑,“咱們小姐最倔了。”
到了徐府,依舊是那間大廳。不過這次氣氛明顯不同,少了昨日的肅穆,多了幾分溫和。我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廳中已坐著幾位年長的夫人,個個慈眉善目,見我進來都露出笑意。
“這是琳瑯姑娘吧?”一位穿著淡青衣裙的老夫人開口,“長得真水靈?!?/p>
我連忙行禮:“見過各位長輩?!?/p>
她們紛紛點頭,有人遞來茶盞讓我敬茶。我小心翼翼地端著茶杯,生怕再出岔子??善忠换?,茶水差點灑出來。
“小心。”一只修長的手及時扶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頭一看,又是徐景瀾。
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邊,神色依舊淡淡的,卻比以往多了一絲溫和。我低聲道謝,他卻只說了句:“別緊張?!?/p>
我心頭一跳,低頭繼續(xù)完成敬茶儀式。等坐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掌心全是汗。
那位淡青衣裙的老夫人笑道:“琳瑯姑娘年紀小,難免有些拘謹,日后慢慢適應就好。”
我連連點頭,心想這老太太真是和藹可親。正想著,耳邊傳來一句低語:“你剛才手抖得像風中的葉子?!?/p>
我狠狠瞪他一眼:“你閉嘴?!?/p>
他唇角微揚,竟難得沒有反駁。
這一天下來,我學了不少規(guī)矩,雖然偶爾還是會犯錯,但比起上次來說已經是進步神速。更意外的是,徐景瀾全程都在旁邊陪著,時不時還會指點幾句,態(tài)度出奇地耐心。
臨走前,他送我到門口,忽然道:“明天我再來接你。”
我一愣:“你不是很忙嗎?”
他挑眉:“怎么,不想我來?”
“不是?!蔽翌D了頓,鼓起勇氣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不一樣?”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發(fā)頂:“因為你值得?!?/p>
我怔住,臉頰瞬間熱了起來。他卻已經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飄在風里:“別總是皺著眉頭,你笑起來很好看?!?/p>
我站在原地,心跳莫名加快。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或許這場婚事,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糟。
遠處傳來一陣鐘聲,夕陽灑落在石板路上,金燦燦的,像是鋪了一地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