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晏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前攤開著一份份需要他審閱簽字的文件。
然而,他那看似專注的目光卻并未完全落在紙頁上,而是分出了一大半心神,凝神傾聽著不遠(yuǎn)處沙發(fā)上奶奶阮香玉講電話的每一個字。
當(dāng)聽到奶奶說出“想著再去拜訪一下,看看你奶奶和孩子們”時,裴時晏握著定制鋼筆的手指幾不可查地收緊了一下。
筆尖在文件空白處留下了一個微小的墨點。
他不動聲色地將那份文件往旁邊挪了挪。
緊接著,阮香玉提到了“準(zhǔn)備帶我孫子一起去”。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裴時晏的心湖里漾開了層層漣漪。
他的心跳漏跳了一拍,隨即又加速鼓動起來,撞擊著胸腔,聲音大得他幾乎懷疑會被奶奶聽見。
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耳朵上,捕捉著電話那頭可能傳來的任何一絲回應(yīng)。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直到他清晰地聽到奶奶那毫不掩飾的、帶著滿足和歡欣的笑聲,以及電話聽筒里隱約傳來的、江晚檸那句爽快而清晰的“歡迎歡迎,一起來熱鬧!”時,他那緊繃如弓弦的背脊才幾不可見地松弛了下來。
一直懸著的心悄然落回原處,一股混合著緊張、期待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悸動的暖流緩緩淌過心間。
他輕輕吁出一口氣,將那份染了墨點的文件合上,放到了一邊。
阮香玉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笑容,轉(zhuǎn)頭看向書桌后的孫子,語氣帶著一絲警告:“時晏啊,已經(jīng)跟晚檸說好了,我們兩天后就出發(fā)。你到時候可別又因為什么緊急會議、跨國并購之類的事情,臨時放我們鴿子。這次我可是跟人家保證了的!”
裴時晏抬起眼,對上奶奶的目光,臉上是慣常的沉穩(wěn)平靜,甚至刻意帶上了一點被打擾到工作的無奈:“奶奶,你就放心吧。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什么時候反悔過?”
他的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絲毫異樣。
阮香玉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孫子在正經(jīng)承諾上的確信譽卓著,便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你在這點上,比你爺爺強,他年輕時候可沒少糊弄我?!?/p>
她頓了頓,放下手機,走到書桌前,雙手撐在桌沿,身體微微前傾,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仔細(xì)打量著裴時晏,“不過……這次你怎么這么好說話?以前讓你放下工作陪我們老兩口出去度個假、散散心,哪次不是三催四請,最后還十有八九被你用工作推掉?這次居然這么痛快就同意了?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這不像你的風(fēng)格啊。”
裴時晏迎著她探究的目光,面色不變,甚至微微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擺出一個更放松的姿態(tài)。
他屈起手指,用指節(jié)輕輕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堆,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調(diào)侃和認(rèn)命:“不是您和爺爺,見縫插針地在我耳邊念叨,說我活得像臺工作機器,不懂得生活,需要放松,需要接觸地氣嗎?念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正好,最近項目告一段落,我也確實有點累了,就當(dāng)是響應(yīng)二老的號召,給自己放個短假。怎么,我現(xiàn)在乖乖聽話了,您反倒疑神疑鬼起來?要不……”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作勢要去拿內(nèi)線電話,“我不去了,讓周銘把后面幾天的行程排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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