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言盤腿坐在原地,嘗試著運(yùn)氣療傷,但江恕行打入他體內(nèi)的那些魔氣,幾乎將他的靈脈都封死了。
魔氣在體內(nèi)亂竄,四肢百骸都傳來痛楚,療傷不成,與那些魔氣相抗,更是讓他氣力竭盡。
江燼言扶住破敗的土墻,血?dú)馍嫌浚鲁鲆豢诤谘?/p>
“真狠啊,兄長。”
他拭去唇角的黑血,面色慘白,臉上的傷痕無法痊愈,平白為他添了幾分陰狠。
做了這許久的仙宗大弟子,他卻從來不是什么講道義的人。
靈力竭盡,他便墮魔。
他江燼言,絕對不會甘心被關(guān)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牢里。
瑩藍(lán)色的靈力在體內(nèi)不安地亂竄,猶如墻壁上掛著的魂燈,焦躁地躍動。
他咬住下唇,力道之大幾乎沁出血來。
主動廢靈力墮魔,是個痛苦無比的過程。
相當(dāng)于將自己的每一根骨頭抽出來清洗一遍,然后任由魔氣鉆入皮肉筋骨,徹底成魔。
江燼言咬住唇,壓抑著痛苦的喘息,蕩滌根骨的動作完全沒有停下。
是仙是魔,與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他只想要強(qiáng)大與自由,犧牲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燼言師兄。”
疼痛幾乎麻痹他的神智,江燼言緊閉雙目,眉頭壓低,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江燼言覺得自己是幻聽了,那個心善得有些愚蠢的小師妹,怎么會到這里來。
她指不定被榨干成了什么樣子,慘白著一張小臉,逃又逃不出去。
江燼言想到她偶爾對他露出的狡黠和傲嬌,像躲在樹下的小草,傲嬌地抖一抖落在身上的露水。
他手上的動作更急切了一些。
救她,他要救她。
烏黑的血液從他唇角落下,這樣強(qiáng)烈的反噬,縱使是天之驕子的他也承受不住。
宋斬秋故技重施,變成一棵無人注意的雜草,穿行這地磚縫隙溜了進(jìn)來。
江燼言不知在干什么,但看這情況,似乎不太妙。
她挪動著根須往牢房里爬,又喊了一聲:“燼言師兄!”
江燼言陡然睜眼,環(huán)顧四下,終于看見那棵拼命抖動葉子的小草。
體內(nèi)的根骨蕩了一半,魔氣絲絲縷縷鉆入那些骨頭,他瞳仁的顏色頃刻間變了,右眼的血色像是從眸底噴涌而出,吞噬原本的黑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