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股詭異的壓抑感。
姜遇棠扯了扯唇角,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總是會將人往最壞處想,也許謝行之轉(zhuǎn)性了也說不定。
她穩(wěn)住了呼吸,朝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那丫鬟的面前,遲疑伸手掀開了那砂鍋的鍋蓋。
天地萬物,好似突然定格。
濃白的湯,爛熟的肉和骨頭,滿滿的一大砂鍋,是一副殘忍的場景。
姜遇棠怔愣在了原地,一瞬不瞬地望著丫鬟手中的東西,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
“……少夫人,您怎么了?”
丫鬟感覺姜遇棠有點奇怪,輕喚了一聲。
姜遇棠的大腦嗡嗡嗡作響,一片空白,模糊間聽到了什么動靜,茫然無措的抬起了頭。
怎么會呢。
她的小糖糖,那只毛茸茸胖乎,卻有靈性懂事的小銀狐貍,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一小鍋冒著熱氣的骨肉呢……
耳朵內(nèi)是尖銳的嗡鳴聲,像是一根銀針,捅穿了姜遇棠的耳膜,順著血液來到了心口,里面有什么東西崩塌壞掉,變得一片荒蕪。
姜遇棠喉嚨卡帶,啞聲問道,“二少爺在哪里?”
“后廚?!?/p>
丫鬟趕忙回復(fù)。
她覺得少夫人很是不對勁,失神站在了原地好半天,就和個迷了路的孩子一樣。
“好,把這個東西,交給春桃就好?!?/p>
姜遇棠艱難啟唇。
她轉(zhuǎn)身,一步步的朝國公府的后廚走去,踏了進去,就看到了院子里的血,和剝掉沾血的銀白皮毛。
小銀狐貍真的死了。
那個什么都不懂,眼中,心中,卻只有她,喜歡吃小肉干,喜歡傻傻等著她回家,被她抱著睡覺的小家伙。
就這樣,措不及防的,永遠的離開了。
它離開的這般冰涼,沒有聲音,連個完整都沒有,姜遇棠新學(xué)會的,給獸物生病治療的知識,再也沒有施展的機會。
呼入的空氣冷冽而又刺骨……
世界好似突然空了一塊,姜遇棠的心臟麻木,已經(jīng)分辨不清那里是不是痛的。
她遲鈍地抬手,摸向了眼眶,是干的,沒有眼淚。
姜遇棠頓了頓。
那她的身子為什么如此的沉重,胃部是一陣痙攣的痛意,讓她痛的有些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