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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本就難熬,任傾雪縮在薄被中發(fā)著抖,她不止一次想點燃一團柴火取暖,可柴房的柴火都是有數(shù)的,若過后被人發(fā)現(xiàn)了,定是免不了一頓毒打。
任傾雪整個人都藏在被里,逼迫自己早些睡著,白天已經(jīng)很累了,明明困得不行,怎么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
窗外傳來細微的“颯颯”聲,任傾雪圍著薄被坐起身,向外看去。
今晚的月亮出奇的亮,照得地面都亮堂堂的。
不對。
是下雪了!
雪在月亮的照映下才是這般晶瑩好看。
任傾雪強忍著腿疼站起身,她慢慢扶著病腿慢慢的走到門邊,寒風蕭瑟,吹得她更加的冷。
大雪越下越大,任傾雪的思緒也越飄越遠。
她生活的地方常年溫暖,即便是冬季,也只需穿一層薄薄的棉衣,景色每年都長得差不多。任傾雪記得在她十歲那年,皇宮來了位景國的將軍,那將軍的模樣姓氏談吐,任傾雪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唯一記得的,是那位將軍邀請父皇去景國賞雪,賞梅。
也是在那時候,任傾雪才第一次得知,冬天原來是四季最特別的季節(jié)。它不同于其它三個季節(jié),冬天的冷是有味道的,下的雪踩上去會吱嘎作響的,而樹上掛著的也不再是樹葉,也是一層層的白霜。
任傾雪光是想象就覺得一定很美。
從那時起,她就一直纏著父皇,希望父皇準許她去景國賞雪。
可是父皇一直不同意,終于在她十七歲那年,從皇宮偷跑了出去。可是任傾雪出去見到的不是雪,而是景國攻下她當時所在的那座城池遍地的尸體。
而她……
任傾雪唉了口氣,重新坐回床上,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聽著屋外颯颯的雪聲,她自嘲地笑了,當初偷跑不就是為了看雪,如今一連看了三年的雪,心愿也算了一樁。
任傾雪抽啼起來,景國的冬天真冷啊……
“當當當”門外傳來三聲敲門聲,任傾雪擦去臉上的淚珠,輕聲地問道:“何人?”
“任姑娘,我來給你送藥!”是趙管家,他的聲音聽上去總是讓人覺得安心,雖說趙管家有時帶來的并不一定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