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晴摩挲著夾在書頁里的書簽。
二十年前的種種,依稀停留在紙頁間,她仿佛看見母親趁著父親不注意,孩子氣地移動書簽。
原來父母也曾年輕,也曾嬉鬧,那是他們鮮活存在過的證據(jù)。
“這個房間里,很多都是舊宅的老物件,被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逼家淘捯袈湎?,往外看了一眼,“晴晴,我先去看看少爺仔在干什么。這小祖宗啊——只要靜悄悄的,保準(zhǔn)沒好事發(fā)生?!?/p>
萍姨在盛家?guī)蛡蚨?,素來知分寸,從不越界?/p>
此時都沒意識到,她開始吐槽起自己的小老板。
萍姨繞著旋轉(zhuǎn)樓梯,上了三樓。
三樓盡頭的兒童房,是盛家小少爺?shù)牡乇P。此時他正在地毯上打滾,拋起玩具往天花板丟去,身體靈活地避開,這是他給自己制定的少兒警校訓(xùn)練課程。
房間里一塵不染,玩具箱卻越來越空。
都已經(jīng)被慢慢地搬回到他們油麻地的新家去。
祝晴來時,倚著門框,看放放抬高小短腿往飄窗上爬。
她忽然想起,那天這位小少爺要給咸蛋超人立墓碑。沒禮貌的小孩丟來一盒蠟筆,揚(yáng)著下巴,命令她題字。
自己不會寫字,還這么理直氣壯地指使別人。
幾個月過去,轉(zhuǎn)眼間,放放好像變得很不一樣。
此時,他小腦袋往下,倒掛飄窗上:“晴仔,金寶和椰絲不愿意來這里玩。”
他們?nèi)齻€寶寶在幼稚園搶著玩滑滑梯,盛放想起自己半山家里的滑滑梯才叫大,主動邀請他們來做客,卻被拒絕。
“為什么?”
“我告訴他們,這里是兇宅!”
“他們還懂‘兇宅’?”
這個詞太高深了,金寶和椰絲肯定是不明白的。
但盛放提起“兇宅”兩個字時諱莫如深的小表情,嚇退了他們。
“那我們玩吧?!弊G缯f。
半山盛家的院子里,有盛老爺子特意給小兒子定制的巨型滑滑梯。
要爬好久的臺階,才能登至頂端。
這會兒,盛放像一只小樹懶一般慢慢往上爬,給祝晴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