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漪臉色蒼白的頓住在了原地,越重明臉上亦是沒有了原本的笑意,他接著開口,
“當一個宮的人都出了意外,死的死,傷的傷,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有一個兩個零星的人幸存無事,但是為了什么不幸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這樣的下人,也是要直接出宮去的……”
越重明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而往往這樣出宮的宮人,是不允許攜帶任何財物的,按著一貫的說辭是,留他們一條命已經(jīng)算是恩賜了什么的。”
“所以……”
云清漪眉頭皺緊,只覺得匪夷所思,又恍惚間覺得事情這樣發(fā)展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她情緒奇怪的嘀咕著,
“趙嬤嬤之前伺候的小主,難道一個宮的人都死了不成?不過這樣的事情哪怕深在皇宮,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的,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壓了二十多年吧?皇宮中人多口雜的,一口氣死了這么多人,這怎么可能?”
云清漪是一百個不相信,這里面有著明顯的問題。
她抬起頭,勢必要讓越重明說個清楚,卻看到他的眼神中,竟然帶上了一絲詭異的憐憫。
憐憫,誰?她嗎?
為什么?
還沒等云清漪惱怒的發(fā)問,越重明就似是而非的說了一段話,
“這皇城之中流轉(zhuǎn)百年,喪命的又何止渺渺,你不相信,是因為沒有切身體會,若是你也從小被養(yǎng)在宮里,尤其是某個位份不高的小主手底下,恐怕就不會這樣覺得了?!?/p>
云清漪覺得越重明這句話的腔調(diào)有些懶洋洋的,甚至還帶上了一點譏諷的嘲笑意味,
她倒是并不想否認越重明的認知,只是這樣的事,真的有可能嗎?
見她仍舊滿臉寫著‘不可能’三個字的模樣,越重明也沒了什么耐心,他只是云淡風輕的掠過一句話。
“云清漪,你只要知道,有時候太多人眼里的天災人禍,其實有一大部分,全都是人禍。”
這個她自然知曉啊。
云清漪看了一眼越重明,只覺得剛剛談話過程中還算得上情緒溫和的重王殿下,此刻竟然有些陰郁了起來。
情緒這么多變嗎,果然不愧是傳聞里喜怒無常的重王殿下。
這句話她可沒有讓越重明知道,只是覺得兩人之間的分歧突然產(chǎn)生,而重王殿下似乎也沒有打算給她遞臺階的想法。
笑話,從來都只有別人給他越重明唯唯諾諾的時候,什么時候還有他費盡心思去挖消息,卻得了這樣一個不輕不重的頂撞的?
越重明的王爺病犯了。
而自知理虧但并不想改正的云清漪稍微舔了舔嘴唇,潤了潤有些干燥的唇面,
他們二人在此交談許久,雖然手邊有兩杯清茶潤喉,但也顯得有些焦躁。
加上天上的云又散開了幾朵,照射下來的日光,僅憑這顆大槐樹竟然也不能完全抵抗了,
一些光點從樹葉之間落下來,打在二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