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如此。濮陽姑姑,臣女只是唯恐自己少了什么,漏了什么細(xì)節(jié),所以才琢磨著想多聽一些,不過既然姑姑你累了,剩下的內(nèi)容就由臣女簡單猜一猜可好?若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濮陽姑姑再來給我糾正一番,行嗎?”
濮陽芝眨了眨眼,沒說話,臉上沒有表情,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云清漪卻只當(dāng)做她答應(yīng),于是輕輕開口。
“大梁皇帝其實根本就沒有歡迎東猶公主肚子里這個孩子的心,他作為一國之君,其實從來就沒有愛過一個異國的公主,之所以對著公主表演出一副纏纏綿綿的態(tài)度,完全是因為東猶國君當(dāng)初答應(yīng)的,在東猶國境內(nèi)屯養(yǎng)一些大梁兵種的原因,他需要兵權(quán)武裝,所以才對東猶公主恩愛。
但恩寵是一回事,孩子這種能夠動搖國之根本的東西,又是另一回事,所以無論如何,大梁皇帝都不會讓東猶公主生下他的孩子,以防東猶可能的野心膨脹,想讓東猶公主的孩子稱王稱帝,以此來暗害他之類的……行為。
所以在得知了東猶公主有孕之后,大梁皇帝的表面功夫也偽裝不下去了,但是他總不能直接下令讓東猶公主把孩子落了,這種命令只會讓兩國的交情,瞬間破裂。因為這個時候……”
云清漪說到這里歇了歇嘴,眼神輕輕的落到濮陽芝的身上,便看見她凄楚的笑了笑,
“因為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公主的弟弟上位,成了東猶的國君了。大梁皇帝不敢賭,不敢賭他們姐弟二人的情誼深厚,所以一直隱忍著按捺不發(fā)……不過這種隱忍,也只持續(xù)了兩個月罷了。”
兩個月?
云清漪在心里差不多的算了算,公主在告訴大梁皇帝的時候,肚子里差不多是六個月,而在得知了這個事情之后,公主弟弟是東猶國君的身份,又為她肚子里的孩子爭取了兩個月的時間,
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是八個月了,
那公主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生下來,能活。
云清漪猛的眼神一凜,她察覺到了什么既定的真相,
被隱藏的東猶公主的那些陳年舊事,消失了的二十三年前的肚子里的孩子,大梁皇帝瘋狂遮掩的往事,那段黑暗而絕望的背叛
以及,東猶國的覆滅。
這其中息息相關(guān),少了任何一環(huán)都不能達(dá)成這樣的條件,
云清漪已經(jīng)大概將自己能理解的都串聯(lián)了起來,加上上輩子的線索,她已經(jīng)完全能夠確認(rèn),那個流落在外的大梁皇子,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恩怨糾纏的往事,
而他又是以什么樣子的身份重新回到大梁的。
沒錯。
云清漪咬了咬牙,
謝南邢,就是當(dāng)初東猶公主肚子里的那個孩子,
那個集了東猶皇室和大梁皇室血脈的,尊貴無比的孩子,
如果東猶還在的話,東猶國君是他的舅舅,大梁國君是他的父親,有這樣的身份,下一任的太子,不是他還能有誰?
而之所以為什么上輩子謝南邢得以正?;氐酱罅海踔帘淮罅夯实?,他的生父重新接受呢?
云清漪扯了扯嘴角。
那是當(dāng)然了,畢竟被他忌憚的東猶國,不是早就灰飛煙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