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直視著沈夫人的眼睛,平靜地道,“流言不會因為我的缺席而平息,只會因為我的懦弱而變得更加不堪。他們會說我是心虛,是默認,是鎮(zhèn)國公府欲蓋彌彰?!?/p>
趙玖鳶頓了頓,眼神微冷:“至于那張賣身契,只要還在公主府手中,便是一把懸在我頭上的利劍,更是鎮(zhèn)國公府的恥辱。公主捏著它,便是捏著隨時可以捅向我們的刀子?!?/p>
沈夫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她早就見識過她女兒的聰慧機敏,有條不紊,此時趙玖鳶如此說,她竟真的聽了進去。
“鳶兒,那……那你有什么想法?”沈夫人無助地問。
“母親放心,洗塵宴,還是要堂堂正正地去,光明正大地辦?!壁w玖鳶的目光十分平靜,“女兒既然回來了,就不再是任人揉捏的泥。洗塵宴,定不會叫父親母親顏面盡失?!?/p>
慕青棠看著趙玖鳶,眉心微蹙,死死咬著牙。
她不過是鄉(xiāng)野出身,為何總感覺比自己這個國公府小姐還要有氣場?她究竟還能想到什么兩全其美的法子?
沈夫人聽趙玖鳶這樣說,懸著的心倒是微微放下。
“既然如此,那就聽鳶兒的?!?/p>
趙玖鳶想到了什么,又問:“對了,母親可認識永寧侯?”
“認識倒是認識,只是,你怎么想起他?”沈夫人問。
“他有個女兒,名為沈霓淵。母親不妨也將她請來?!壁w玖鳶道。
沈夫人面色有些僵硬:“鳶兒,洗塵宴,公主也會大駕光臨。你可能不知道,沈姑娘和公主兩人有些舊怨,若是沈姑娘來,恐怕會惹得公主不悅?!?/p>
“母親放心,只需請她來便是?!壁w玖鳶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
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定理。
她想要對抗玄瑤,就要借力打力。眼下鎮(zhèn)國公府并沒有什么力可以借給她,而她被關(guān)在這府中,也不方便與謝塵冥相見。
因此,她只能竭盡所能,用一切可以調(diào)動的資源!
好在,沈夫人相信趙玖鳶的能力,答應(yīng)了她。
慕青棠扶著沈夫人離開,走到院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仍舊站在門邊目送她們二人的趙玖鳶。
慕青棠微微蹙眉。
這婢女比想象中難對付得多。她竟不似普通丫鬟那般,舉止粗鄙,見識短淺。她遇事這般沉著冷靜,倒真是像極了大家閨秀的做派!
慕青棠扶著沈夫人的手緊了緊。
不,她才是母親最貼心的女兒。就算她不是親生的,可母親疼愛她,兄長寵著她,父親和祖母也喜愛她。
她自小學習琴棋書畫,自然比那鄉(xiāng)野來的丫頭要好上百倍!
這樣想著,她心里舒服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