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冷蓉抱著嶄新的床單和被子走進來,讓我把尤美瑩再抱過去。
這次我不再膽怯,直接將她抱在懷里——
我恨不得這樣的時間能更長一些。
把尤美瑩重新安頓好,看她舒舒服服地躺著,臉色不再那么蒼白,甚至透出幾分血色。盡管氣色不算艷麗,但她的容貌依舊美麗。
此刻,她似乎也消了氣,說道:“長杰,我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我知道這些企業(yè)對我圍追堵截想要什么,而我們榮康藥業(yè)確實打算在深海市投資。但總要讓我有選擇的余地吧?
還有昨天你那大膽的舉動,雖然當(dāng)時我有些生氣,但仔細想想,你做得對。就像你說的,從深海到京城的協(xié)和醫(yī)院,就算上了飛機也得四五個小時。這四五個小時里,我雖然不至于喪命,但我會疼暈過去的。
你及時把我送到醫(yī)院,這個選擇是對的,也說明你是個急中生智、聰明果斷的人。
要是當(dāng)時我堅持去機場,而你不負(fù)責(zé)任地盲目聽話,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從這點來說,我還是很感激你?!?/p>
“我……尤總經(jīng)理,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我有些局促,“我說過要保護好您,讓您順利到機場。但中間出了意外,我又沒有可以商量的人,只能出此下策。您能理解我,我……我真的太高興了,謝謝?!?/p>
尤美瑩轉(zhuǎn)移話題:“長杰,我覺得你好像不是三友建筑的人,可你跟剛才那個女子又像是有特殊關(guān)系,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當(dāng)然,你可以不說,我不是愛打聽別人私事的人。只是這大半夜的,我睡了很久,現(xiàn)在突然精神了,身邊又有你這么個小老弟——哎,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安排?!?/p>
我內(nèi)心的隱情本可以不說,但在尤美瑩這般磊落胸懷的人面前,我卻突然有股沖動,想把這段時間經(jīng)歷的委屈、窩囊,甚至低谷的人生,向這位榮康藥業(yè)的總經(jīng)理、億萬富婆和盤托出。
我說:“尤總經(jīng)理,在您面前,您是月亮,我就是月亮下的一粒沙子。我從京城的華清大學(xué)畢業(yè),在京城一家建筑設(shè)計公司干了段時間,就和朋友來深海創(chuàng)業(yè),一起搞了個建筑設(shè)計公司。
跟我合伙的哥們,被一個女人拿下了,他們倆合伙騙我,把公司那點本就不多的錢卷走了。剛才那個女子,曾是我的女朋友?!?/p>
尤美瑩插話:“我剛才聽說,她拿了你的錢,又不肯跟你結(jié)婚了?”
“其實我來深海也是投奔她的。”我接著說,“我本以為干幾年,在深海買房成家不是問題。
可偏偏這時,公司倒閉,錢被卷走。我讓她把房子賣了,里面有我100多萬,想重新開公司,可她堅決不肯,還失蹤了。
剛才是這兩個月來我第一次見她,沒想到她去了三友建筑。”
別看尤美瑩年輕,智慧卻超群,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心中的弱點和當(dāng)前窘境。
她問:“長杰,你是不是被那個姓于的女人利用了,想通過她進三友建筑工作?”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她又說:“如果我不跟三友建筑合作,你是不是就進不去了?這可不是小事,我不能因為你就答應(yīng)跟三友建筑談那么大的合作。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姓于的女人讓我有些不喜歡,雖然她長得很美?!?/p>
尤美瑩說到這里,微微閉上了眼睛。
我的心一陣慌亂——原來我的心思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我推門走到走廊上,四周安靜極了。
想到剛才見到的王金秋,我突然下定決心:我一定要進三友建筑,一定要正面面對這個卷走我錢財、玩弄我感情,又攀上姓杜子陽的丑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