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小劉扶著宮紀(jì)之站在門口,忙咧嘴一笑:“叔,我們首長醒了?!?/p>
顧天明翻了個白眼,又將目光看向別處。
宮紀(jì)之此時也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來面對眼前的男人,但最基本的態(tài)度他得拿得出。
“顧先生,冒昧前來,是我唐突了,希望你見諒?!?/p>
他姿態(tài)放得很低,是出于對對方的尊重,雖然心里仍然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但無論如何,這位給了白清平靜的生活,還……養(yǎng)大了女兒。
顧天明對于宮紀(jì)之的話,充耳不聞,他腦袋往一邊歪得更厲害,像是要鉆墻里似的。
……
這邊騎著摩托車往鎮(zhèn)上去的傅崢,眼底泛著清冷的光澤,面無表情,任由熱風(fēng)夾雜著崩起來的小沙粒打在臉上。
心里對顧挽星的疼惜已經(jīng)達(dá)到頂峰。
腦海中回蕩著顧挽星那天跟他說過的話:我這一生命運(yùn)多舛,破破爛爛的人生被我縫縫補(bǔ)補(bǔ)的剛剛稍微能過,卻又來了個爹不是親的。
想著她那充滿無奈的笑,傅崢心就忍不住一陣的抽搐。
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親爹來了,還能不能承受住。
他突然有點(diǎn)不想告訴她,不想讓她再承受這么多。
可有些人生難題,是不允許旁人給她做決定的,還是得自己來。
于此同時,顧挽星已經(jīng)買了兩大桶涂料和滾刷,甚至還找小人書店里買了不少的廢舊報紙。
因著用得太多,也不好意思不給錢,書店老板娘買過顧挽星的衣服,便把那有二十厘米左右厚度的報紙只要了她五毛錢。
她根本不知道家里有個那么大的地雷等著。
“秀梅你戴上點(diǎn),我這叫防塵帽?!鳖櫷煨悄弥粋€用報紙疊起來的帽子讓張秀梅看。
她雙眸亮晶晶的里頭像是盛滿了星星一樣璀璨,看得張秀梅一陣的唏噓,這姐妹自從離婚后,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她一個女的看了都心肝顫,不怪那個姓穆的也起了心思。
張秀梅費(fèi)力地掀開涂料的蓋子,把頭往前遞了遞:
“好,你幫我,我手臟?!?/p>
顧挽星聞言,立馬給姐妹扣上一個防塵帽,自己又快速地折了一個,也戴在頭上。
心里不得不感嘆,這一幕仿佛回到上一世剛在市里租房的時候。
她一邊帶著趙朝,一邊給兩層房子涂了涂料……
不能往下想,再想下去,今天的好心情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