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早被磨地鋒利無比,本來很沉重的刀身,被鄭濂兩手抬握劈向僵尸時,爆發(fā)的威力驚人恐怖。發(fā)狂的NPC先是猝不及防斷了頭,緊接著,整個身體就七零八碎的癱在了烏黑的血泊里。
進(jìn)游戲十幾天了,姜璃第一次看見尸化的NPC們,也是第一次看見鄭濂和曲安元這么能這么兇殘的砍僵尸!她手里緊緊握著那把白玉匕首,和藍(lán)嵐躲在景閻的身后,那邊肢體橫飛的實在太亂,她倆輕易也不敢過去幫倒忙。
又一顆青白發(fā)黑的頭掉在了地上,咕嚕滾落間,白色的蛆蟲從腐爛的口腔里蠕動出來,霧沉沉的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那張扭曲僵死的臉,正是昨天還笑嘻嘻的NPC鄰居!
明明頭已經(jīng)被砍掉了,可他的身體還能動,那雙能擰開鋼筋的手死死抓住了曲安元再次砍下的大刀。倏然間,就有僵尸朝著曲安元的后背撲來,眼看尖利的牙齒就要咬上他的脖子——
藍(lán)嵐抄起菜刀就沖了過去!
曲安元一時間抽不出砍刀,似有所感的迅速側(cè)身,僵尸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鮮血瞬間滲出。
血的味道顯然刺激到了還僅剩的僵尸NPC們,個個發(fā)出奇怪的嘶叫,開始朝曲安元撲來,好在下一刻他就拔出了砍刀又揮動了起來,而那個咬傷他的僵尸,正被藍(lán)嵐砍瓜剁菜的劈到殘肢破碎。
七八個僵尸就這么橫尸院壩里了。
姜璃拉亮了院子里的小燈,等三人走過來后,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張濕毛巾。尤其是曲安元,身上不止染滿了僵尸的血,還有自己的,藍(lán)嵐拉著他一邊擦干凈,一邊又用干毛巾包傷口,又急又害怕。
“怎么辦,僵尸咬的好深,會不會也變僵尸?!”
曲安元很無語的用食指頂開了她湊近的腦袋,看著她的嘴型說道:“大姐姐,這是僵尸,不是喪尸。”
曲安元聾了,昨晚幫藍(lán)嵐捂住耳朵導(dǎo)致他差點死了后,再醒過來兩只耳朵就什么也聽不見了。起初藍(lán)嵐的話很多很多,他只靜靜的看著她翻動嘴唇,好在他在部隊身份不一般,讀唇語也算是一種必備技能,只是在他說出自己什么也聽不到后。
看著藍(lán)嵐天塌地陷的表情,心里還算是有些欣慰的。
聾就聾吧,僥幸活過這輪游戲,出去后又是個正常人了。
不過也因為聽不到,剛剛僵尸撲向他時,死寂中他只能憑借人體的本能警覺下意識避開,才不至于被咬穿脖子。
再看黑夜里青石板上那一堆堆殘碎肢體,被菜刀剁過的僵尸尤其奪目,可見當(dāng)時藍(lán)嵐發(fā)飆起來有多猛。
“今晚僵尸變化的更早了,而且他們……大概是能聞到活人的味道?!眮G開手里擦滿烏黑腥臭血液的毛巾,鄭濂陰冷的目光看著夜幕里的濃霧。
整個村莊的NPC可能已經(jīng)都變成了僵尸,而活人,自然他們僅剩的這些玩家。
“那這豈不是精準(zhǔn)定位我們了,這村子里的NPC不少,這才來了幾個,如果都涌過來……”姜璃瞬間毛骨悚然的咬住嘴唇,他們要想活著出游戲,或許今晚這里就會堆成尸山血海。
藍(lán)嵐用手背揩著臉上濕涼涼的血跡,眉頭緊鎖緩緩念喃:“你們有沒有想過,十四……是死?”
主線任務(wù)的存活十四天,現(xiàn)在念起來竟然是格外別有深意。
這一下,整個院子里都變得陰森森了。
姜璃忙搖了搖頭,緊緊握著景閻安慰她的大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松些:“不會的,我們一定能活著離開。明天、明天晚上一過就能回到現(xiàn)實了,所以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但是想在這游戲里活著,又實在太難太難。
因為真的被鄭濂說中了,那些僵尸能聞到味兒,一個一個,一批一批的朝景閻家撲來。黑夜的濃霧波動,白日里能說會笑的村民,猙獰著青白的臉,拖著早已死去的尸體,或蹦或走,貪婪又急切的尋找著美味“食物”。
僵尸越來越多,廚房里是不能再藏身了。要想活,他們就必須把這些僵尸碎的透徹。
鄭濂一馬當(dāng)先的舉刀,曲安元緊跟其后,藍(lán)嵐則拎著菜刀和曲安元背對背,怕他又因為聽不見聲音而顧不上背后危險。
這邊姜璃用的是白玉匕首,咬牙揮向僵尸時,稍稍用力就削沒了一根手臂,驚詫神器之余,反倒更豁出去的殺起僵尸了,自始至終景閻都護(hù)在她左右。
混亂中每個人都神情無比堅定,哪怕生死未知也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