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陰森詭譎的畫面依舊是一閃而過,并未一直延續(xù)下去。
等徐青想要凝神細(xì)看時,再入眼看到的卻是青羅的生前畫面。
“小四兒,誰叫你叉開腿站著尿的?”
“梨園的規(guī)矩我看你是忘了!你既然想要成角兒,那就得從平常做起,行走坐臥,該怎么說話,都得往你想演的角兒上靠!”
被稱作小四兒的青羅被嚇得一哆嗦,他轉(zhuǎn)過身,下意識道:“師父,我實(shí)在憋不住了,再說臺上演戲,臺下做人。如今到了臺下,我一個男兒,為何還要蹲著小解?”
掌管戲班的老班主瞪著眼前的‘美人胚子’,說道:“你也知道臺上演戲,可單老爺讓你唱女兒情的時候,你是怎么唱的?既然你改不了性子,那就由我這個當(dāng)師父的,替你改正!”
寒冬臘月,小四兒跪在戲園子里,身下是厚厚凍雪,頭頂上則是一盆已經(jīng)開始結(jié)霜的‘開水’。
小四兒手指凍的青紫,嘴里打著哆嗦,愣是一聲沒吭。
屋里頭,班主無視門下弟子勸說,一面烤著炭盆,一面怒罵道:“讓他跪!只要他不認(rèn)錯,哪怕凍成塊兒,也該是他命里有這么一遭!”
夜里,小四兒的師兄偷摸摸過來,先是喂他喝了幾口熱水,隨后便使眼色,讓他爬到自己背上,將其偷偷背到了屋里去。
等翌日天一亮,老班主正打瞌睡呢,手底下的弟子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待看到屋外的亮光,這弟子慌的連滾帶爬,從毛氈墊上竄到了師父的炕頭。
“師父,禍?zhǔn)铝?!?/p>
老班主聞言登時反應(yīng)過來,可不是,他那徒弟可還在院里跪著呢!
如今寒冬臘月,一夜過去,就是鐵人也該凍斃了!
班主心里一陣發(fā)虛,但他很快就鎮(zhèn)靜下來。
縱使真出了人命又能怎的?
畢竟進(jìn)了梨園,那就等同簽了賣身契,是死是活還不是他這個當(dāng)家的說了算?
走出屋門,班主打眼一瞧,院子里似有那么一人正在跪著。
可等他走近一看。
好么!也不知哪個大聰明撐了個衣裳架子,擱那兒糊弄他。
偏房里,裹著同一床被子的小四兒和師兄透過窗戶縫,看向徹底動了真火的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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