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也不清楚猖將的叫聲會不會也如小兒啼哭一般嘹亮。
“這玩意個頭太大,不過還好可以收入猖旗?!?/p>
眼前的猖將看似擁有實體,但徐青心里清楚,若要究其本質(zhì),這些猖將幽兵仍是陰煞之氣匯聚,雖能聽令行事,但并無本我性靈。
徐青有心試探猖將實力,但又恐損毀自個宅院。
思來想去,他抬手將院落里棄置不用的石碾拋向空中。
猖將左手煞氣匯聚,僅是抬手虛握,數(shù)百斤的石碾便被煞氣包裹,停滯空中。
壇甕大的骨爪虛合,石輾頓時如拍散的雪團(tuán),化作一捧青白石屑。
猖將默默收手。
徐青見狀心里一樂,這猖將的本事遠(yuǎn)超他的預(yù)期,就憑他方才拋石輾子的力道,若是想將之懸停,至少也要有百年道行。
便是習(xí)武之人,也得是老練的凝罡武師才能接下。
將猖將收入猖旗,徐青回頭看向自家院落。
只見地面有上百個土坑,好似剛拔過蘿卜一般。
取出鐵鏟下挖,坑底下原本掩埋的尸骸已然化作灰白骨粉,再無一具囫圇尸首。
徐青感受著院中幾乎消散殆盡的陰煞之氣,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僵尸生性喜歡大兇,這風(fēng)水寶地若是不兇了,他還怎么?。?/p>
徐青頭一回感到憂慮。
“何以解憂,唯有收尸。”
是日夜,有僵尸望月興嘆。
六月初四,宜嫁娶,搬家;忌開業(yè),動土。
徐青應(yīng)吳志遠(yuǎn)邀請,前往白沙縣參加喜宴。
在離開井下街前,他特意拐進(jìn)胡寶松的棺材鋪。
本就枯瘦的胡寶松,此時更加萎靡,似是一陣風(fēng)刮過,就會散成一堆枯枝。
“幾日不見,你怎的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徐青眉頭微皺,瞥見了對方放置在膝蓋上,堆迭整齊的壽衣。
胡寶松膝下沒有子女,旁人問及時,他常以各種說法應(yīng)對。
有時說是兄弟侄兒貪得無厭,奪了他的家產(chǎn),他便與之?dāng)嘟^來往,來到此地謀求生計。
有時則說是逃災(zāi)躲難,中途與親眷失散,只得獨立謀生。
不過胡老頭說的最多的一版,卻是年輕時勾搭了太多紅顏知己,最終為躲避那些女子糾纏,他便來到這兒開了家棺材鋪,圖個清閑。
但不論什么理由,結(jié)果都只有一個,那便是老頭是個孤寡老人,身邊沒有任何親人朋友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