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黑氣的魚臉扭過頭,在空中斜著眼瞥他。
它的一雙死魚眼邪獰又詭異,巨大的魚嘴朝兩邊裂開,擠出一個丑陋至極的笑容。
隨即,蒼老詭譎的聲音如同鎮(zhèn)魂釘一般刺進了白釉的神臺:
“區(qū)區(qū)五百年道行的狐族白毛小兒,又怎敢在我幽冥黃泉一族面前放肆?”
就在白釉嘶吼著要化成原形撲上去時,魚臉卻戲弄他一般融入了夜色之中。
白釉驚怒地尋找著黑氣的下落,他身后的君長玨眸光幽深,一雙狐眸紅得仿佛要滲出血來。
龍袍下,狐尾又露了出來,指向疏影院所在的西北方。
鏡靈也仿若察覺到什么,就在它朝君長玨看去時,君長玨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夜空卻被華艷的血色流光照亮,如煙火盛綻般璀璨奪目。
“陛下這是要去哪里?”
白釉面露錯愕,想不通君長玨怎么會忽然拋下御花園的爛攤子,連聲吩咐都沒有就拍屁股走了。
鏡靈低著頭,掐指一算。
然后在白釉期待的目光下,他喃喃道,“唉,人類怎么就有十根手指頭。手指頭太多了,我就算不準。”
白釉瞪著鏡靈,“掐指卜算的法子本就是人族的方士發(fā)明的,你菜就說自己菜,別賴人家手指頭多?!?/p>
鏡靈被懟也不生氣,笑瞇瞇道:“算不出來也沒事,反正我看見了?!?/p>
白釉耐著性子問,“你看見什么了?”
“隋答應死不了,陛下今夜要有艷福?!?/p>
鏡靈銷魂地一頓,而后美滋滋地唱了起來,“鐵樹開花,春宵苦短,陛下可要小心腎疼啊~”
白釉在旁邊聽著,一張俊俏的小白臉紅了又紅,忍無可忍道:
“別唱了,成何體統(tǒng)!陛下一定是去疏影院辦正事的!”
“咱們陛下身為外人嘴里荒淫無道的暴君,還有什么比床上的事,更適合做他的正事?”
鏡靈嘿嘿地笑,唱得更大聲。
他撒歡般跑在前頭,偏偏腳底像抹了油似的,跑起來那叫一個絲滑流暢。
白釉在后面張牙舞爪地追,一時半會兒硬是沒追上。
兩人就這么你追我趕,直奔著疏影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