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夜心虛到沉默不語。
隋憐和翠花不一樣,她身上有股極其特殊的力量在保護著她,他的幻術很難對她起到作用,而他本來就用得不怎么熟練,這一來二去的,便導致他的捏臉與理想狀態(tài)出了些差錯。
此時的隋憐面如老叟,齙牙豁嘴,右臉上還長了一塊大大的痦子。
隋憐抬手摸到那塊痦子,再一看墨漪和祁麟夜的表情心中便有數(shù)了。
“只要不像本宮本人就好?!?/p>
她淡然說罷,便示意墨漪在前面帶路。
墨漪看著她的臉欲言又止,眸光幽幽地又瞥了祁麟夜一眼。
祁麟夜心虛地低著頭,化作黑影跟在后面。
出宮門時,值守的侍衛(wèi)瞧見隋憐后愣怔了一瞬,忍不住多問了句,“這位姑姑看著好面生?!?/p>
墨漪狀若隨意地往前站了些,剛好用身子擋住了隋憐的臉。
“侍衛(wèi)大哥,我們的出宮令牌沒問題吧?”
侍衛(wèi)垂眸望著面前笑意盈盈的美貌少年,眼神恍惚了起來,“沒問題,二位請?!?/p>
出了宮門,墨漪帶著隋憐走到一輛瞧著樸素不起眼的馬車前,他掀起簾子,又朝她伸出手。
隋憐看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后扶住他的胳膊上了車。
她的手覆上來的這一刻,墨漪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即使此時的隋憐在外人眼中只是個容貌丑陋的老叟,唯有他眼里的她仍是真實的模樣。
馬車很快就行駛到了南坊的民巷里,在一處三進的小院門外停下。
隋憐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的宅子。
這條民巷里居住的多半都是小有積蓄的商賈人家,這個在巷尾的小院看上去也沒什么不尋常之處,雖然遠遠稱不上富麗堂皇,但也算干凈體面。
但隋憐卻看了許久都沒有移開視線。
因為在她眼里,整個小院都籠罩在深重的血色之下。
這奇異詭譎的血色像是燒著的煙霞,又似是被血光映紅的鬼火,散發(fā)出濃濃的不詳之氣。
坐在她身側(cè)的墨漪也朝外望了眼,隨即皺起了眉。
他竟從這里嗅到了狐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