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旵是越了刑部的牢獄,抓捕之事理應(yīng)由刑部來做。”
“更何況如今龐旵已被我擊殺,秦公子莫非連具尸首都要和老夫搶么?”
聞言秦河哈哈大笑,擺了擺手,笑聲里卻是藏著刀光:
“韓老,肅正使早前特意交代過,須得將龐旵活著帶回去。您這一鬧,可是壞了咱們的大事?!?/p>
“雖說眼下還未跟您計(jì)較,您怎么反倒不知足了?”
或許是聽到肅正使三個(gè)字,那老漢眼皮一跳,心中竟是有幾分悚然。
不過秦河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面色凝重——
“還是說,韓老是想和晚輩切磋一番?”
此話一出,兩人四目相對,眼底的寒意翻涌,殺意漸漸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而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一旁看熱鬧的張景偷摸踮起了腳,躡手躡腳地緩緩向后退去,鬼鬼祟祟的模樣像極了個(gè)小賊。
但秦河和老漢此時(shí)并沒有去管他。
境界越高,生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所以交手更要謹(jǐn)慎。
因此,這二人不僅對張景的離去視若無睹,周身氣息反而愈發(fā)凝肅沉郁,身形都是繃如滿弓之弦。
仿佛就在下一刻,兩人便要轟然對撞,掀起一場驚心動(dòng)魄的激烈交鋒。
不過這場對峙并沒有朝著不可控的情形演變下去。
只見老漢緊繃的肩膀漸漸松弛下來,笑著讓開了身子。
“秦公子說笑了?!?/p>
“老夫一把老骨頭了,哪里打得過你這天下二品第一人?。俊?/p>
“既然是肅正使想要的,那盡管拿去便是。”
老漢勉強(qiáng)著扯動(dòng)嘴角,擠出一抹笑意,溝壑般的皺紋在松弛的臉皮上堆疊蜷曲,像被揉皺的舊紙團(tuán)般,難看至極。
秦河見狀冷笑一聲,腳步未作絲毫停留,徑直朝著龐旵的尸首走去,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在老漢身上多作片刻停留。
老漢盯著秦河的背影,眼底閃過些許殺意,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他深吸一口氣,內(nèi)心掙扎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到手的獵物,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shí),整條街上便只剩下了秦河一人。
而他正蹲在龐旵的尸身旁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