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
“說,這玉門就要變成羌人的玉門了!”
“哦?真有此事?”
霍金轉(zhuǎn)過臉不理蘇任。蘇任拍拍霍金的肩膀:“嘴在人家身上長著,咱們也管不了人家的嘴,你我就站在城主府里面,你說這玉門的主人是誰?”
“那你為何放了那些羌人?”
蘇任笑道:“你不懂,去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若在巡邏的時候再碰見這種事,你只管下手就行,那些頭人和首領(lǐng)要人的話,讓他們來找我?!?/p>
“你該不會又給放了吧?”
蘇任一愣,抬腳就踢?;艚鹆⒖涕W身躲過,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不管你放不放,我還是要抓,抓來打一頓也好出了這口惡氣!”
“滾!”蘇任的話還沒出口,霍金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重新坐到樹下,又將張騫的筆記拿起來。今日正好看到車師國這一篇,在張騫的筆記中是這樣記載的:車師國,國都交河,人后六萬,交河城方圓十五里,城內(nèi)多野人,高鼻梁深顴骨,不善征戰(zhàn)。東南通敦煌,向南通樓蘭、鄯善,西通焉耆,西北通烏孫,東北通匈奴,西域商賈云集,乃西域諸國中較為繁華之所在。
蘇任再往后翻便已經(jīng)沒了記載,覺得有些惋惜。車師國是個好地方,算是西域諸國中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若能占據(jù)那里便可以切斷匈奴和西域諸國的聯(lián)系,同時還能將西域諸國一分為二,讓他們無所顧忌。蘇任一邊想,一邊籌劃將來如果皇帝劉徹派自己領(lǐng)兵進(jìn)攻西域的話,是先占領(lǐng)鄯善、焉耆,還是直接進(jìn)攻車師,將西域一分二位,然后再慢慢消化。
蠻牛再次進(jìn)來,他見蘇任正在想事情,便站在一旁沒有出聲。蘇任問道:“又怎么了?是不是小金子又抓人了?”
蠻牛連忙道:“稟先生,不是霍金,門外來了幾十個西域人,他們抬著傷者就跪在門外,既不要求見先生,也不離開!”
“哎!”蘇任嘆了口氣:“這又是何苦呢!走,去看看!”
門板上躺著兩個傷者,一個鼻青臉腫,另一個估計(jì)是胳膊斷了,整支手臂用木板固定,腦袋上也纏著麻布,想必是受傷不輕。兩個傷者的后面,跪了一地的人,有男有女,最前面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哭過的眼睛已經(jīng)腫了,這時候還在不斷掉眼淚。
“這是怎么了?來,起來說話!”蘇任伸手去拉那婦人旁邊的一位老者。
老者就那么跪著,也不說什么事,低著頭不吭聲。蘇任轉(zhuǎn)身問蠻牛:“說,誰欺負(fù)老人家了?是不是金日磾又給少算錢了?還是張騫克扣了工錢?”
蠻牛一頭霧水,不知道蘇任為什么問他這些,連忙答道:“稟先生,金日磾沒有少算工錢,張?zhí)馗鼪]有克扣!”
“那這是為何?”
抱孩子的婦人哇的一聲哭出來,一個勁的磕頭:“求將軍給我們做主呀!”
“求將軍給我等做主!”幾百人一起喊,真是宏大,一聽就感覺有莫大的冤屈。
蘇任再次攙扶老者,這一次老者沒有執(zhí)拗,順勢占了起來,抹了一把眼睛:“蘇將軍,我等可是安安分分的匠人,本來我等替您修建城池,您給我們工錢,說起來兩不相欠,但是老朽知道這玉門是個好地方,已經(jīng)準(zhǔn)備將老骨頭埋在這里,已經(jīng)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了!”
老者一把攥住蘇任的手:“何況蘇先生那日也說了,只要愿意留下的便是玉門人,便是漢人!可這些時日,那些羌人不斷的打傷咱們漢人,老朽豁出這張老臉,求蘇將軍替咱們漢人做主,不能讓那些羌人奪了咱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家呀!”
老頭的話說的有理有據(jù),而且句句撞在蘇任心坎上。蘇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頗有些羞愧難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