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淞霧將目光停留在冉繁殷的側(cè)臉,嘴角勾出一抹難以言說的笑,她再不像兒時那樣百般粘著冉繁殷和岑染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只是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冉繁殷,笑意更深地低頭吃飯。
羅笙一羅吃一羅說:“還有兩天就是除夕,北罰一般不太過這種熱鬧日子,咱們榮枯閣得好好過過,這幾年岑染師妹和我都忙著下山辦事,小寧淞霧又在鴻飛閣忙著修學,難得這樣聚在一起啊。”
岑染道:“師兄安心,我早幾天從山下回來就帶了足夠的年貨,紅紙鞭炮多得是。既然只有兩天了,時間有些緊,師兄就去寫對聯(lián),我和寧淞霧去包餃子,咱們分工?!?/p>
寧淞霧笑道:“師姐想得挺好,這些事情該由我們自己來做才有意思?!?/p>
“我就覺得現(xiàn)成的沒意思,所以只有炮仗買的是現(xiàn)成的。除夕夜還要提燈籠呢,我備了好些竹條紅布,咱們自個做自個的,看誰做得好?!贬鞠氲竭@難得相聚的除夕,一臉的興奮。
冉繁殷沉默許久,才微微抬了眼眸,淞冷嗓音幽幽響起:“我呢?”
一時沉默。
岑染一臉尷尬,費力想了想,道:“師父,你……你就坐在那里看我們弄就好……”
羅笙大咧咧接過話:“是啊,師父,你啥都不會,跟尊佛一樣被我們供著就完了……”
冉繁殷冷冷掃羅笙一眼,聲音輕緩而壓迫:
“再說一遍。”
寧淞霧夾起一只大包子囫圇塞進羅笙嘴里,塞得羅笙唔唔說不出話來,憋得一臉通紅,憤憤盯著寧淞霧看。
寧淞霧又夾了顆糖醋丸子,放進冉繁殷碗里,語氣似是安慰:“師父,等我包完餃子,我們一起去做燈籠?!?/p>
冉繁殷瞥寧淞霧一眼,沒大沒小。過了許久,冉繁殷也沒碰那顆丸子,像是碰了就會顏面掃地一樣。
寧淞霧的目光不時飄過來,看見冉繁殷碗里一直沒有碰過的丸子,目光變得有些黯淡。
飯后,冉繁殷回了主廳,拿著本書安安靜靜地看。
看了有一會兒,眼睛有些酸,冉繁殷抬頭向四周環(huán)顧,墻上掛著的那副畫軸忽然躍入她的眼眶。
那是寧淞霧用右手畫的,畫了兩年才畫成。
因為兩年描繪丹青,寧淞霧的右手雖還不能拿劍,卻比之前好得多了。
不知道,寧淞霧那么多次握筆,又是在怎樣蝕骨疼痛的摧殘下才堅持過來。
才正想著寧淞霧,寧淞霧就走進了主廳。她已褪下了那襲紅色裘袍,內(nèi)里穿了一件輕靈的月白長衣,袖口挽到肘后,兩個手沾滿了白乎乎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