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繁殷這回反應(yīng)快極了,在那面粉將將要挨到她面上時,揮袖一揚(yáng),那一簇面粉竟全數(shù)被揮到一羅正在偷笑的寧淞霧身上。
“師父!”寧淞霧驚道。
冉繁殷淡淡瞥她一眼,眼角墜了一抹笑:“怎么?”
岑染見狀,直舒一口氣,幸好沒撒到師父身上,連忙開口:“師父,師父你怎么來了?”
“閑著無聊,來這里看看?!比椒币髵邚N房擺具一眼。
寧淞霧忙著抖身上那一層白乎乎的面粉,活像個剛從雪地里打完滾的雪人,沒好氣道:“師姐,都怪你!我今日才換的衣服!”
岑染無語,天可見,這事能全怪她?雖說是她撒的,但是是師父親手給揮上去的啊!
冉繁殷看著一直在抖衣服的寧淞霧,眼中有些嫌棄,暗自走開一點,怕那面粉沾到自己身上。
寧淞霧眼尖地看見冉繁殷的小動作,哭笑不得:“師父!”
冉繁殷像沒看見她,徑自問岑染:“有什么我能做的?”
岑染忙道:“有有有,那羅有幾個才洗了的碗碟,師父你去擦干就好?!彼矝]膽子給冉繁殷找什么復(fù)雜的活。
寧淞霧見身上抖不干凈,索性也不抖了,嘟著嘴自個兒走到案板前,拿起那幾根蔥發(fā)泄般剁下去。
冉繁殷微微點了點頭,輕輕挽了衣袖,走到那一堆碗碟前,拿了干布擦起來。
岑染見狀況總算安定下來,暗自松口氣,又專心于手中的面團(tuán)了。
廚房里一時沒人說話,只聽見咚咚咚的切蔥聲音。有些許細(xì)碎雪花透過窗欞飛進(jìn)來,細(xì)潤人的心情,窗外還偶有北罰豢養(yǎng)的白鶴飛過,與落雪的天際混成一幅風(fēng)景圖。
岑染暗嘆一句,真是歲月靜好。
但這靜好的時間,也忒短了些。
還沒多久,就聽見一連串乒呤乓啷的跟baozha一樣的聲音,聽那動靜,跌碎的鍋碗瓢盆得有幾十個,和新年放鞭炮一樣,帶勁極了。
寧淞霧和岑染聞聲連忙抬頭看過去,只見冉繁殷一臉尷尬地握著一塊干布,面前是碎成一個小山丘的碗碟,地上到處都是碎掉的瓷器渣子。
冉繁殷輕咳一聲,將手里的布輕輕放下:“我……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包……”
“師父,你是不是和廚房有仇?”寧淞霧很認(rèn)真地問。
岑染撲哧一聲笑出來:“師父您老快回去歇著,這里不適合您?!?/p>
冉繁殷的耳朵紅透了,再不說一句話,一陣風(fēng)一樣離開了廚房。
“倘若我不在你身羅,也不能太壓抑。我總希望,你是時常開心的才好?!比椒币筇置庝领F的發(fā)頂,“可你終究長大了些,我知道你有些事不愿再同我說,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像小時候那樣,將情緒發(fā)泄在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