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shí),天已黑了?!?/p>
“哦…”寧淞霧又沉默。隔了好一會(huì)兒,又開口:“離那天……有幾天了?”
賀蘭眠眠沒懂,疑惑道:“哪天?”
“……師父回來的那天?!?/p>
賀蘭眠眠哦了一聲,仔細(xì)數(shù)數(shù),道:“算今天,有九天了。”
“九天了……嗯……師父她,有事忙?”
“你也還記得起尊上,看你每天過得悠閑,還以為你不在意尊上不來看你?!辟R蘭眠眠輕笑一聲,“尊上一直在榮枯閣,她很忙,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p>
“師父……忙……”寧淞霧細(xì)聲呢喃,眼神放空。
賀蘭眠眠接著說:“對(duì),前日岑染姐姐來,和我說起。尊上總早起晚睡,榮枯閣里有很多事,稍稍閑下來了尊上還不歇息地往鑄劍池跑?!?/p>
“……”寧淞霧很沉默地聽著。
“岑染姐姐還說,尊上這幾日總咳嗽,氣色越來越不好。前幾日,岑染姐姐親眼瞧見尊上咳了口血出來……”
“什么?血?”寧淞霧像是受了刺激,一個(gè)激靈坐直,一臉驚愕。
“是啊,尊上為了看你,原本七天的路程硬是只用了三天,馬都沒騎,一路輕功過來。還沒好好歇歇,蔣悅尊上又離了山,一堆事務(wù)就挪上了榮枯閣。哎,你這不孝徒弟,都快將尊上忘了吧?!?/p>
寧淞霧腦中嗡嗡作響,顧不得賀蘭眠眠說什么,師父原來不只手上那一處傷,還有嚴(yán)重的內(nèi)傷!師父整天不能好好休息,還咳了血,她竟安心在床上睡大覺?!
寧淞霧掀了被子,躍下地,身體劇烈一痛。但她顧不上這個(gè),拽了一件狐裘披上就徑直跌跌撞撞沖了出去。
賀蘭眠眠著急攔她,卻沒攔住,急得跺腳:“喂!你做什么混事?天都黑了,你這個(gè)樣子去哪里?”
寧淞霧聽不見賀蘭眠眠的話,她此刻只想見師父,立刻見到師父,她不要再躲開師父,她比任何人都要期待師父的靠近!
寧淞霧跑得急,身上又有傷,在雪地里摔了數(shù)回,傷口裂了,紗布透了血,她也不在意。
寧淞霧的身上沾滿地上松軟的雪漬,臉和頭發(fā)上也有些許多雪,被她的體溫融了,順著滑進(jìn)領(lǐng)子里,讓她不住發(fā)抖。她覺得自己的背要疼死了,因?yàn)榧?dòng)而滲出的汗濡進(jìn)裂開的傷口,讓她簡(jiǎn)直想把背整個(gè)挖出來。
她跑得昏昏沉沉,幾乎沒了意識(shí),僅靠著身體對(duì)北罰路線的記憶,一路跑到榮枯閣。
榮枯閣守夜的侍人見了那晃晃悠悠的幼小身影,瞌睡立馬就醒了,趕忙迎上去-------
寧淞霧扶住侍人的胳膊,額頭上全是汗,口中喃喃:“師父……師父……”
“尊上在,尊上還未睡,我這就帶你去見尊上?!笔倘瞬桓宜尚?,忙攙著寧淞霧去向冉繁殷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