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撥弄著床帷的穗子,“你有眼色你伺候唄。”
不鑒不滿道:“我身上也有傷呢。”
小段挖了挖耳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年不利,一群人,病的病傷的傷,趕明去拜一拜吧。”
不咎端著藥進來,看見小段和不鑒插科打諢,余光一次也沒有落到裴再身上。
他好像猜出裴再病這一場的緣故了。
不咎把藥碗遞給裴再,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同情。
裴再心里失笑,何來的同情,他與小段又不是真的恩斷義絕。
但自己確實失去了一些東西,裴再想,原來是不咎是可憐自己失去了多么珍貴的一樣?xùn)|西。
小段和不鑒站到了一遍,小段撞了撞不鑒,想叫他跟自己一塊出去。
不鑒不懂,站在旁邊看裴再喝藥。
“這藥一定很苦,”不鑒道:“公子看起來很難受?!?/p>
“藥嘛,哪有不苦的?!毙《温唤?jīng)心。
不鑒看他,“你不是帶蜜餞了嘛?!?/p>
小段攤手,“吃完了呀,這大冬天的,閑著沒事就愛磕點東西。”
不鑒猶豫地看了眼裴再,“要不我再去買”
小段推著不鑒往外走,“哎呀,哪兒那么矯情,還能苦死。”
一直到兩人走出門外,裴再都還能聽到小段和不鑒斗嘴的聲音。
在這間屋子里,在這座宅子里,如此熟悉又相似的情景。
他曾一廂情愿的以為這是最好的樣子,可原來變化都是悄然的,原來物是人非是這樣叫人難過的一件事。
裴再重新躺下,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他覺得有點冷。
不咎匆匆下了朝,去大理寺的路上,趕著去了趟裴府。
出太陽了,雪化了不少,路面泥濘不好走,天氣極冷。
裴再一個人在家,他病還沒好,臉上不大有血色,這會兒站在窗戶邊,往綠豆的籠子里添水。
天氣冷,綠豆縮著身子,懶懶地看了裴再一眼,又把頭扭過去。
給綠豆喂了水,裴再換了身衣服,穿戴整齊,要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