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有光榮榜,過去了那么多年,上面的人早就換了無數(shù)批,找張照片比登天還難。留下的只有往屆考上清北的學姐學哥的頭像。
她們又順著這條線索,去了姚娜的大學,可奇怪的事發(fā)生了。
姚娜的人生線就像在大學里徹底中斷了一樣,任憑她們怎么也找不到與她有關(guān)的消息。她從前的室友全都出了國,分布在世界各地,好不容易找到其中一位聯(lián)系方式,對方也只回答了一句“不太熟”,然后掛斷電話,半個月再打過去已經(jīng)成了空號。
按理來說,社團活動、校內(nèi)的各種宣傳應該都會留下她的身影,然而偏偏就是什么都沒有。學校確實有姚娜這么一號人,她最后也確實拿到了ucl的offer,但就是一張照片,一個視頻都找不到,得到的只有口頭和文字信息。
“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
程臻和嚴燦林不是本校生,也不是警察,自然無法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
“也許是覺得我們很可疑,所以沒對我們說實情。”
程臻并不覺得這事會這么簡單。她連學校的公眾號都扒了,每年新人入校、軍訓、社團納新都有推文,然而姚娜那屆及她之前的內(nèi)容全都不予以顯示。她還混了好幾個往屆的群,唯獨姚娜那屆畢業(yè)生班群被解散了。
一個人不熟,兩個人不知道可以說是巧合,畢竟人的記憶確實有限,關(guān)系也不一定都好,但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資料、現(xiàn)實里的資料都能被清得這么干干凈凈,就很難不讓人懷疑了。
“你是說,是成娜做的手腳?”嚴燦林覺得程臻的妄想癥比自己嚴重多了,“這可是大學,不是她一個小人物可以隨隨便便操控的?!?/p>
程臻冷笑一聲:“她是一個小人物,她身邊那些人可不小。”
有這種背景和手筆的人,她第一個想到了易萱,可是時間過去那么久,這倆人難不成還有來往?以易萱的個性,不一定會答應她做這種齷齪之事,當然,她本人也沒多磊落。只是何苦給自己找這種麻煩?
姚娜的痕跡就像有人刻意抹去了一樣,留下的只是傳說。無論她就讀過的學校還是她家親朋好友、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交不出一張本人的照片。這一切刻意的就像怕人發(fā)現(xiàn)不了似的。
原先,程臻覺得成娜的手段不過如此,無非是背靠權(quán)貴,提前打點好了一切,抹殺的動作這么粗暴,不被懷疑都難?,F(xiàn)在,她反倒覺得這一切是成娜的一種挑釁。
她料到她們會去查,于是像下五子棋一樣,把四面八方的路都堵死了,縱然手段明顯,她們也對她無可奈何,只能痛苦地困在原地,即使知道了大部分的真相又怎樣?誰會信兩張嘴巴。
“可是,我聽說,成娜進入成家之后是做了親子鑒定的,”嚴燦林徹底想不通了,“如果是假的,成家會放過她?”
“你問了個好問題,”程臻看著來來往往的大學生,“除非,他們雙向奔赴。”
如果成家和成明昭這個冒牌貨雙向奔赴,那么她們面臨的阻力會比原先預測的大很多,很多很多。
將是成千上萬倍的,不可計量。
程臻抽了半包煙,嚴燦林回來,見一地的煙頭,放下手里的菜來到她面前,&ot;少抽點,天天抽這么多,還沒搞倒成明昭,你就先把自己給抽死了。&ot;
程臻沒心情理會她的指責,回頭看她:“你去哪兒了?”
“去給我弟掃墓?!眹罓N林把新鮮的菜拿出來。
自從弟弟去世,家里的產(chǎn)業(yè)落敗,雙親也慘烈地離世后,嚴燦林兜里幾乎不剩幾個子。最落魄的時候,是程臻找上了她,收留了她。
這套房是程臻的,現(xiàn)在成了倆人的住所。
程臻富家千金的好日子在中學后也漸漸結(jié)束,不過她頭腦聰明,頂著父母身上巨額欠款的壓力仍把自己的產(chǎn)業(yè)置辦了起來,公司的利潤一半要拿來還錢,一半還要用于經(jīng)營運轉(zhuǎn)和她個人平常的開支,對比從前無憂無慮花錢的日子,現(xiàn)在可以說是收緊褲腰帶在生活。
只是從小養(yǎng)成的消費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正所謂由奢入儉難。這套房,那輛車,那幾個反反復復帶出去的名牌包,全都是她貸款買的。當然,都是正品,不是二手貨,她從不買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