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鴻云勾勾唇角,“說起來薛翎今年也畢業(yè)了,對未來有打算嗎?戀愛呢,似乎沒聽到動靜?”
薛翎正在喝湯,突然被點名,嗆得直咳,努力順出一口氣回答:“我、我還沒想好?!?/p>
聽到薛鴻云提起自己的兒子,薛志安笑容收了收,然后揉了把他的頭,“他啊——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著急,呵呵。”
這個階段急的是誰,不說也知道。
成明昭借口上廁所從里邊兒走出來,本來薛燁要跟著一起,他應(yīng)付不來那種場合,她又把他摁了回去,如果倆人一起走,那就顯得太刻意了。
她來到二樓的休息區(qū),順著廊道沒走兩步,果真見到出來的薛長明。
“舅舅?!?/p>
薛長明沒想到會撞見她,原本混亂的表情迅速整理妥當(dāng),“娜娜?你怎么在這?!?/p>
明昭抿著嘴露出擔(dān)憂之色,“我有點擔(dān)心舅媽,想來看看,媽媽她剛才確實不應(yīng)該提這些的……?!?/p>
“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你舅媽她沒什么大事,西野在房間里陪她,”薛長明走到她跟前,反倒寬慰她,“你也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對鴻云有什么誤解,雖然你在她身邊的時間不及我們長,沒那么了解,產(chǎn)生偏見很正常,我知道她也是擔(dān)心韶念,只是關(guān)心的方式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但她的心是好的?!?/p>
明昭緩緩點頭,“有時我也不太能接受媽媽的一些表達,但我明白您的意思?!?/p>
薛長明笑了笑,把她久久一望,“說實話,對比家里的其他孩子,阿燁的天資并不聰慧,能遇到你,實在是這孩子的福氣?!?/p>
“是我們彼此的福氣?!泵髡褜ι纤难?。
薛長明笑意加深,“那你進去吧,得辛苦你照看下舅媽了,我怕留小野一個人在那兒她比較沖動,我得上去一趟,離開太久不好。”
薛長明感激地拍拍她的肩,踏著匆匆的步子走了。
權(quán)西野緊握著母親的雙手,擔(dān)憂地蹲在她身邊照看她,“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我已經(jīng)打電話讓常叔來接我們了,渴不渴?”
她聽到門口有動靜,以為是爸爸,沒想到進來的是成明昭,臉色又暗了下去。
前些日子積累起來的對成明昭的好感因為薛鴻云的一個舉動全部消失殆盡。她真不明白薛鴻云為什么要當(dāng)眾揭她母親的傷疤,是故意的么?惡趣味?想看她母親崩潰的樣子?
真以為自己是萬人之上了。
成明昭端著一杯溫水上前,遞到權(quán)韶念手中。
權(quán)韶念撫了撫落下來的碎發(fā),“謝謝你,娜娜?!?/p>
娜娜?權(quán)西野好不舒服。她母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和成明昭沒什么交情,更何況父親在家動不動就叮囑,要少接觸薛鴻云那一家子,哪來“娜娜”,怎么會叫得那么順口?
她正心感狐疑,又見成明昭蹲下,撫著權(quán)韶念的膝蓋,“媽媽她的話不必太放在心上。最近感受怎么樣,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權(quán)韶念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單手扶著額角,“最近一直在做夢,斷斷續(xù)續(xù)的,都是關(guān)于那件事,偶爾什么也沒做,也會涌起那種不舒服的感受,好像又經(jīng)歷了一遍。”
成明昭的手在她膝蓋上輕輕地摩挲,“可能是創(chuàng)傷經(jīng)歷閃回?!?/p>
&ot;但都是片段,還是記不清,看不清,串不起來,只是直覺告訴我,就是那天的場景。&ot;權(quán)韶念握緊水杯,苦笑,聲音微弱,“明明經(jīng)歷過的事,卻忘得一干二凈,時不時還會像個精神病一樣,我實在太差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