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西野勾了勾嘴角。
成明昭牽住她的手,“西野,這段時間,你和舅媽想怎么放松就這么放松,不用客氣。不過我想知道,你想好之后要怎么面對二舅舅了嗎?”
說實在的,她沒有想好。想起薛長明,權西野就覺得頭疼。她不恨父親,雖然因為那巴掌短暫地恨了一下,但其實,在薛長明道歉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原諒了。
只不過,經此一回,她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無所顧慮仰仗爸爸,她做不到了。原諒是建立在這些年親情的基礎上,父親對她的好她都看得見,感受得到,所以心先替她原諒了。不能再信任是因為她的理智,理智告訴她,父親變了,和腦海里的形象不一樣了。
她得花時間重新認識父親,至于能不能接受,不知道,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元旦節(jié)那天,為了慶祝新的一年來臨,權韶念問成明昭家里有沒有文房四寶,如果沒有,她就開車去唐人街看看。巧的是成明昭正好有,權西野問她要干嘛,見母親興沖沖地拿著筆墨到書桌前,在紅色的紙上揮毫寫下了大大的“福”。
成明昭湊上去看,驚呼:“舅媽,你會書法呀,寫得真好。”
“忘得差不多了,”權韶念笑,“這不正好新年了嗎,之前在家,一直都是我寫對聯?!?/p>
權西野拿起來認真觀賞,“寫的真好啊,誒,媽媽,你什么時候寫過對聯,我怎么不知道?”
權韶念放下毛筆,“不是我和你還有爸爸的那個家,是姥姥家?!?/p>
薛長明在國外呆久了,沒有過中式新年的習慣,她也沒有發(fā)揮的余地。
午飯后,成明昭開車去最近的書店買來了寫對聯用的大紅紙。權韶念負責寫,她和權西野負責站在大門外貼,一個人刷米漿,一個人貼上去。
等家里的門窗都貼完,權韶念招呼她們來,說要教她們書法。權西野沒接觸過這個,墨水搞了一手,難得直撓額頭,又把墨搞了一臉,權韶念幫她抹掉,自己也沾了一手,兩人像只打翻墨水的貓。
她拿起宣紙,上面的字雖然歪歪扭扭,但好歹能認出是個漢字。權西野很滿意,給母親看,見母親站在成明昭身旁,不吝夸贊:&ot;娜娜,你是第一次寫嗎,寫得很好啊。&ot;
權西野不信,湊過去瞧,竟然和電視里的書法大師一樣,一筆一劃如有神韻。
“你不會在中國考了什么書法證書吧?”
成娜擱下毛病,謙遜地笑笑:“這個倒是沒有,我早之前在國內讀書,上過書法課,所以有些了解。”
“娜娜真是一個全能的孩子,不僅會體育運動,琴棋書畫也在行,你的爸媽肯定很驕傲,有個這么有才的女兒?!睓嗌啬羁粗?,滿眼欣賞。
“哎呀,”權西野擠過去,“這不公平啊,挑的都是成娜會的,能不能挑點我會的”
權韶念和成娜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傍晚,三人在廚房分工明確,三個人都在洗菜備菜。做飯不是成明昭的擅長的領域,也不是權西野擅長的領域,同樣不是權韶念擅長的領域。她們十指不沾陽春水,家里都有專門負責做飯的阿姨,平常很少下廚。
權韶念站在水槽前,洗著洗著忽然退到一邊尖叫起來,“啊呀!怎么地上都是水??!”
成明昭和權韶念放下手里的活趕過去,果真見地上溢出一大灘水。
權韶念扶著腰,也沒遇到過這個情況,“會不會是哪里漏水了?”
成明昭上去打開水槽下的小門,“水槽漏水了?!?/p>
“這怎么辦?今天是元旦,維修工上班嗎?要不然我打個電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