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他才剛剛開始治自己的離魂癥而已,他這弟弟就開始對他不放心了,像防著天下所有男人一樣防他。
眼見時間一天天過去,到了第七天的時候,炎朗借口要為云琛水下施針,想要支開萬宸,后者卻道:
“神醫(yī)恕罪,屬下不敢違逆公子命令,必須寸步不離地伺候您?!?/p>
炎朗冷厭道:“我要給云琛在水下施針,意味著她要脫去大部分衣裳,出水時,僅剩的衣服也貼在身上,你適合看嗎?”
這下萬宸沉默了,猶豫片刻,他轉(zhuǎn)身離開屋子,但仍沒有走太遠,只站在最近的門口。
炎朗狠狠盯著萬宸的背影,真想此刻伸出一刀,從背后捅死這個礙事的耳目。
可想到母后那哀傷無助的臉龐,炎朗又深知他什么都不能。
他深呼吸,平復(fù)些許,等穩(wěn)定好心神回過頭的時候,云琛已經(jīng)脫得只剩最后一件襲衣,看得他愣了一下:
“你干嘛?”
云琛微微臉紅,認真道:
“不是你說要水下施針的嗎?醫(yī)者無性別嘛,我準備好了,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回想起當年揭曉她女兒身秘密,親手為她脫衣、擦洗、療傷的一幕,炎朗聲音有些不自然,佯裝咳嗽兩聲:
“那你進浴盆吧?!?/p>
云琛隨即連衣躺進一個淺水大浴盆,整個人淹沒進水里,只留鼻子在水面上呼吸。
炎朗隨即為她動手施針,念叨著:
“這幾日的湯藥、針灸,算是醫(yī)治你這些年的戰(zhàn)傷,彌補了些虧損,讓你不至于三十而亡,勉強再多活十年。但若要徹底補全身體,至少還需我為你調(diào)養(yǎng)一年半載,眼下雖然沒有機會,但等他……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會來好好醫(yī)你的。
話說,你脈象有割裂之象,是不是添了個夢游的毛病?這不太妙,再發(fā)展下去,嚴重的話,后期會神明錯亂或癲狂,我要為你壓制住。但治標不治本,根源還在于你自己,莫再讓自己受苦受痛,遭遇大刺激了。
此番水下施針,要比尋常針灸效果更好,過了今日,你再按方子喝夠十日藥,就是我能將你耳朵醫(yī)治到的最好程度了。”
炎朗噼里啪啦說完一大堆,云琛沒有回應(yīng),只腦袋浸在水里,眨巴著大眼睛,疑問地看著他。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會在水下,是聽不見他說話的。
她想坐起身,可身上各處扎著針,不便行動,只能努力仰頭,將嬌紅的嘴唇撅出水面,小魚吐泡泡似的問他:
“你說什么吶?說慢些,我可以看口形。”
炎朗瞬間心頭一動。
他看了眼不遠處貼站在門口的萬宸,而后定定望向云琛,再也不加掩飾任何情緒,眉宇微微顫動,一字一句化作口形,無聲道:
“云琛,我想要你。我好想要你?!?/p>
云琛眨眨眼睛,看起來像沒有聽懂。
炎朗自嘲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