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斐言沒有等他的回應(yīng),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離開了片場。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門口老舊的路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身后卻不適時宜地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原來你喜歡沈燮安?”
這個聲音對紀斐言來說再熟悉不過,頓時讓他全身冰涼。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看見秦煜時斜倚在別墅門外抽煙,姿態(tài)慵懶隨意。
“你知道沈燮安對紀懷星的感情有多深嗎?”秦煜時問他。
紀斐言沉默許久,回答:“我知道?!?/p>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燮安對紀懷星的感情。
他見過沈燮安在紀懷星死后的瘋狂和殘忍。也是因為這樣深的愛,他被沈燮安折磨了整整四年。
秦煜時撣了撣煙灰,淡淡回憶道:“六年前我們在巴黎拍戲,發(fā)生過一場事故,沈燮安沖進火場救紀懷星,差點失去性命。還有在三年前……”
“我沒興趣知道這些。”
無論是他對沈燮安的感情,還是沈燮安為紀懷星做過的事,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
“是嗎?”秦煜時輕聲笑了笑,“喜歡沈燮安的人從來不在少數(shù)。但他們永遠不會把紀懷星當做情敵,因為每個人都知道,紀懷星在沈燮安心里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p>
“秦導(dǎo)也是來嘲諷我的嗎?”紀斐言直視向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只覺得埋在記憶里的那根刺又往深處推進了幾分。
“我只是在提醒你,離沈燮安太近的后果?!?/p>
“秦導(dǎo)究竟想說什么?”
秦煜時修長的手指滅掉煙,邁著優(yōu)雅閑散的步子來到他面前,挺括的身姿在夜色下是如此耀眼,微微上揚的尾音卻比月光更加涼薄。
“與其跟他,不如跟我?”
玩笑一般的語氣,像一把傷人于無形的刀,狠狠捅在紀斐言心上。
紀斐言的手指一瞬間攥緊,過了很久才緩緩松開,仿佛平息了一場激烈的潮涌,留下偽裝過后的體面。
“這算是潛規(guī)則嗎?”
“如果你愿意這么理解,我似乎沒有理由否認?!?/p>
“聽說秦導(dǎo)最討厭靠潛規(guī)則上位的人,原來不是嗎?”隨風掠動的發(fā)絲隱去紀斐言眼底的情緒,給不應(yīng)有的觸動披上冷靜的外衣。
“或許我并沒有承諾過上位這件事?”秦煜時意味深長地提醒他,這只是一場無關(guān)于心的游戲,甚至談不上交換。
在這一刻,輕浮放浪成了最游刃有余的面具,越不在意,便越能毫無負擔地靠近,因為永遠不必擔心無法抽身離去。
“我以為沒有人會做吃虧的交易。看來秦導(dǎo)不這么覺得?”
“你說得很對,只要是交易就會有盈虧,感情也一樣,”秦煜時唇角揚起一絲弧度,手臂搭在墻側(cè),俯身靠近他,深邃的眸子望進他眸底,“但,我不做交易?!?/p>
咫尺的距離,熾熱的呼吸放肆地糾纏在一起,來往之間,似乎連心也在不可控制地動搖,和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