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著他,吞噬著他,要將他一點一點吞吃干凈,
腐蝕掉他的骨頭,讓他悄無聲息的死掉。
周海忍著心中的驚懼,費勁的拖著發(fā)軟的舌頭,將今日的事訴說一遍。
不過就是夫人召他過去,與他說了幾句話后,賞了他一個私兵總管而已。
說到最后的時候,周海語句凝澀的補了一句:“夫人,夫人還叫我晚上過去伺候?!?/p>
他這句話說之前就隱約察覺到了不好,但是也不敢不說,果然,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后,那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男人似是忍無可忍,猛然上前一步。
周海驚得閉上了眼,隨后脖子一痛,他整個人軟泥一樣癱倒在了地面上。
暈過去之前,周海只有一個念頭。
下輩子不要再當男寵,不要問為什么,問就是脖子疼。
——
“砰”的一聲,周海砸在了地上,而站在他面前的人卻不曾走,只隔著那面具,用一雙赤紅的眼死死的盯著周海。
周?;枇?,他用短暫的痛苦換來了平穩(wěn),但楚珩的痛苦卻才剛剛開始。
他最開始,只是想頂替周海來解一次毒而已。
他以為這是一場短暫的夢幻泡影,以為此生只有一次,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做了暗夜里的影子,偽裝成了另一個人。
他是個卑劣的竊者,他自己清楚,所以也從不敢讓自己站在光明之下,他只想帶著這偷來的片刻歡愉,熬過日后的許多年。
他就是死,也會將這個秘密帶入到墳?zāi)估?,不會叫任何人知道?/p>
但是他沒想到,秦禪月竟然會將那男寵收用了。
楚珩一直不敢肖想的事情,被一個無意間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得到了,憑什么?
他從未為秦禪月做過任何事,他憑什么得到秦禪月的垂青呢?
愛恨與嫉妒是這天底下最可怕的事,他們沒有邏輯,不講始末,突然就竄出來,管你是不是無辜,只要你得到了,旁人就會惱怒。
憑什么不是我呢?楚珩想。
他不止一次的幻想,那一日他沒有戴面具會是什么樣?
他xiong腔里燃燒的,壓抑的濃烈的愛在翻滾,試圖從他的面具里冒出來,赤裸裸的站在秦禪月的面前,讓秦禪月知道,每一天晚上都是他。
但是他又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一日,他不曾戴面具,而是以自己的身份去面對秦禪月,秦禪月會收錄他做男寵嗎?秦禪月會夜夜與他歡愛嗎?
不會的。
秦禪月從沒想過跟他在一起。
楚珩自己心里清楚,秦禪月只當他是養(yǎng)兄,她將他看做是一個并不親近的長輩,她肯為他去死,但一定不會和他上同一張床榻,她可以隨意將一個私兵拉過去當男寵打發(fā)時間,但一定不會跟他有半點糾葛。
秦禪月打心底里,就不認為他是能做夫君的人。
甚至,如果他這些濃郁的情欲瀉出來一絲,被秦禪月發(fā)現(xiàn),那秦禪月就會如同避讓蛇蝎一般躲開他,往后再也不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