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大概還有十多丈的距離,兩個人都有一種無所適從之感。
一個多月前的一幕又一幕同時在兩個人的腦海中回蕩起來,柳煙黛想起來自己摸進婆母廂房之中,瞧見那倒反天罡的一幕后活生生被嚇摔過去然后倒在地上不知道怎么起身,錢副將想起來自己不過是轉頭出去跟別人說了兩句話再一回來老家被人偷了,兩人同時都遭到了重大打擊,一見到彼此,他們倆連一句話都不用說,便知道了眼下是什么光景。
默契,來自于彼此都被同一件事抽過之后的震撼,無知者無畏,知之者轉頭就走。
下一刻,柳煙黛面色一紅,低著頭走了,錢副將也不自在的捏了捏鼻子,順帶掃了一眼廂房。
廂房門窗緊閉。
南云城的盛夏燥熱的很,秦禪月的廂房之間擺滿了冰缸,床榻之間的錦緞被冰缸的涼氣浸的發(fā)冷,人貼上去的時候是感受到冰涼而順滑的觸感。
很舒服。
秦禪月現在就躺在這上面,她的腰上枕靠著一個軟乎乎的枕頭,將她整個人都抬起來,她的目光虛無的望著頭頂的花帳,但是卻又好像沒有焦距,一場狂躁的夏雨落下,持續(xù)了整整一個下午。
待到了晚間,兩人沐浴過后才能湊到一起躺著歇下。
楚珩在歇息的時候,最愛將她整個人都塞到懷里,用一只手臂攬住。
秦禪月體態(tài)豐腴高挑,尋常人都抱不住她,但她壓在楚珩身上正好,兩人擠在一個被褥里,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她墨色的發(fā)流淌在他的脖頸間,他一側過頭,就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好香。
楚珩緩緩閉上眼,覺得內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暖流在涌動,他現在過得每一天都好像活在云端上。
他想一輩子,永生永世,都跟秦禪月在一起。
秦禪月今日累壞了,楚珩這個王八蛋,幾天沒吃到肉,今日特來折磨她一回,她累的要命,一閉眼就能睡過去。
她本來都半睡半醒了,結果正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楚珩來了一句:“你我如今已是這般模樣,你想——”
秦禪月剛睜開眼,就聽見這個老不羞的問了一句:“你想,我們什么時候辦婚事?”
秦禪月惡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時候了?”
她涂了豆蔻的手指甲掐著他xiong口擰他,道:“你都多大歲數了?柳煙黛都生孩子了,你都有孫子了!算起來都是人家爺爺輩分的人了,還辦婚事呢?”
楚珩躺靠在床榻間,就跟沒察覺到疼一樣,閉著眼,語氣平淡的回道:“我這一生都沒娶過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p>
秦禪月聽他這般說,心里便覺得酸起來。
她被楚珩又捧又舔了這么久,早就將人放在了心里,只是過不去“兄妹成婚”的這么一個坎兒——這事兒要是放在大陳的旁的家族里,他們倆都得被打殺出去。
也就是楚珩現在是鎮(zhèn)南王了,沒有人敢說而已,但是背地里指定有不少人偷偷念叨。
所以秦禪月不愿意成婚,她這人好臉面,最不喜旁人在背后念叨她。
以前她不喜歡他的時候,覺得楚珩成不成婚都無所謂,也不在乎楚珩跟什么樣的女人在一起,只是偶爾會想,楚珩為什么不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