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黛憋著一口氣,替這夏姑娘驗明正身,待到證明了夏姑娘的身份后,又命秦家護衛(wèi)將那白面公子摁在地上打上三十大板。
“你為何誣陷這位夏姑娘?”柳煙黛還要刑審他,她道:“你若是不講,我便讓他們一直打到你說為止!”
那白面公子被打的嗷嗷慘叫,當場認罪,說是不甘心被退婚,捏造出來的事實。
而一旁的夏姑娘幾乎都要站不穩(wěn)了,她抓著柳煙黛的手臂哭,抽泣著說:“是他養(yǎng)外室在先,外室還懷了身子生下來,要我嫁過去就養(yǎng)旁人的孩子,我不愿意,才退了婚?!?/p>
這樣的前因后果一理,真相自然大白。
柳煙黛便命人將這白面公子狠狠地打,她拿著鎮(zhèn)南王的令牌,就連這白面公子自己帶來的家丁都不敢上來阻攔,只撲通撲通的跪了一地。
血肉被木板打爛,一旁的看客們則發(fā)出來一陣陣叫好聲,秦禪月在一旁看著,只覺得震撼,她的孩子長大了。
旁的女眷看了血可能會害怕,但柳煙黛可是見過十幾具尸體擺在面前的人,她連目光都不挪,只定定地看著。
瞧見這個惡心的東西發(fā)出慘叫、在地上求饒的時候,柳煙黛恍惚間明白了,為什么旁人總說權(quán)勢是最好的東西。
這個夏姑娘沒有權(quán)勢,所以夏姑娘只能被逼死,而她有,所以她可以逼死別人。
她攤開手,瞧著自己手里的雪奴,又瞧著手里的令牌,她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又一次改變了。
她并不想去逼死別人,她只是想保護好自己,但想要保護好自己,就要有弄死別人的能力。
柳煙黛最開始,只是想要一頓飽飯,后來想要自己有用,再后來想要去做蠱醫(yī),直到現(xiàn)在,她又滋生出了對權(quán)利的渴望。
她說一句托大的話,她不僅想要保護自己,還想去保護別人。
這世上好像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她以前見過,只是沒有能力去改變,而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能力了,所以她就想要去做點事情。
她不需要做多少,她只需要做一點就夠了,她不是那樣貪心的人,可是,她又該怎么去做呢?
柳煙黛握著自己手里的令牌,想,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像是一只笨鳥,別人都飛出很遠了,她才拍著翅膀,慢慢起飛。
但萬幸,她終于飛起來了。
——
這時候,三十杖已經(jīng)結(jié)束,廣府的廣夫人親自過來接人,對柳煙黛千恩萬謝,柳煙黛回過頭時,正瞧見婆母在門口看她。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柳煙黛一下子慫了,收回了手里的雪奴,連腦袋都低下去了。
但婆母什么都沒說,只讓她回席面上用膳。
成婚席面上出了一點小岔子,但萬幸沒有阻礙儀式,等到后續(xù)席散了之后,廣夫人千恩萬謝的將秦禪月與柳煙黛送走,感激的話說了一籮筐。
她當然感激,今天出事的可是她兒子,她兒媳婦!差一點這喜事兒就變喪事兒了!
但柳煙黛卻只覺得不安,她回程的路上,跪在馬車內(nèi)、茶案后,一次又一次的看婆母的面,卻不敢開口。
反倒是坐在馬車里的婆母捻起來一顆葡萄,語調(diào)溫和道:“煙黛長大了?!?/p>
今日柳煙黛的模樣她看在眼里,甚感寬慰。
只是一眨眼兒的功夫,這孩子一下子就變得她都有點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