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間的男子赤著上半身,露出麥色的、大理石般千錘百煉過的堅(jiān)硬紋理,男子的血熱氣似是都在空氣中飛浮懸轉(zhuǎn),他的呼吸沉重的落下,一張冷硬端肅的面容微微泛著幾絲熱汗,似是硬生生逼熬而出的,其處直挺挺的頂著,幾乎要將褻褲頂破了!
夢中的旖旎深夜與現(xiàn)實(shí)的夏日和熙撞在一起,給人一種莊周夢蝶難分真假之感。
楚珩在床榻間僵坐片刻后,低頭瞧了一眼褻褲,面色頓沉。
他又夢到了秦禪月。
自那一日,秦禪月撞入他懷抱起,他夜夜都會夢到秦禪月與他私下相處的那片刻,每個細(xì)節(jié)都被反復(fù)推敲,在他的夢中重演。
楚珩意識到這里的時候,冷硬的面容上都添了幾分惱,閉了閉眼,厭惡的擰起了眉。
那個貧賤出身,依靠母親的裙擺鉆入侯府里的女子,與她母親一般!
那一日晚間,秦禪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撞上他、撲著他,用嬌嫩的身子蹭著他,他便察覺出不對了。
男女大防,深夜間秦禪月如此行徑,怎能說是秦禪月不懂?
必定是秦禪月心有預(yù)謀,引誘于他。
之前府里那些姨娘都說,秦禪月的母親李姨娘是個攀龍附鳳的女人,為了嫁給他父親,使了不少手段,分明是個已成婚的他人之妻,卻又頻頻引侯爺入床帳,想方設(shè)法進(jìn)了侯府過好日子。
那時候,楚珩并不信,只當(dāng)是女子間的嫉妒之言。
但偏偏,秦禪月那般行徑,叫楚珩不得不信!
這對母女,榮華富貴都想瘋了不成?李姨娘誘他父親,秦禪月便來誘他!聚麀倒籠,罔顧人倫,何其浪蕩下賤!為了點(diǎn)銀子,連臉面都不要了!
思及他的夢,楚珩鋒銳的眉擰壓而下,周身的氣勢更冷。
他怎的偏生一直做這個夢!
一個勾欄樣式的女子,不守婦道,他到底在夢什么!
“來人。”楚珩冷喝道。
門外的小廝快步走進(jìn)來,還未來得及行禮,迎面便被瞧見一條褻褲被丟在了地上,還未曾去撿,便又聽楚珩冷聲道:“去燒了!”
小廝訝然抬眸,正見楚珩起身穿衣。
寬敞的床榻間,楚珩起身來,拿起文人袍自己穿上。
他挺拔的身形皆為麥色,手臂上有堅(jiān)硬的肌理,他并不像是尋常武夫一般粗壯,而是身形勁瘦,似松柏林立,肌肉的輪廓勻稱漂亮,蘊(yùn)藏著男人的野性美,轉(zhuǎn)而便被衣袂飄飄、寬大的文人袍掩在其下,窺探不得,只露出來一張嚴(yán)苛厲色的臉來。
楚珩為侯府大公子,時年二十有三,自幼提刀拿筆文武雙全,性子重規(guī)守矩君子端方,穿上一身文人袍挺拔出眾,一張面容寒漠端肅,瞧著就是個冷硬心腸、刻板重禮的,命令一下,叫人不敢多問。
因著氣勢壓人,所以不像是弱冠少年郎,反而像是個歲年頗大的老教條。
“是?!毙P匆匆將褻褲撿起,才驚覺其上黏膩,心中暗道:果然!這幾日頻頻如此,大公子自出仕后一直未曾娶妻,亦不納通房,不通人事,許是壓不住燥了。
這也算常事,日后娶了大少夫人便好了,只是不知,為何大公子這幾日醒來時總是帶著火氣的,似是被誰惹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