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想。
今日還需上朝,不能耽擱。
他手底下的“秀才案”,現(xiàn)在也該去與圣上回稟一番了。
楚珩強(qiáng)壓下那些念頭,起身,穿上緋色官袍,頭戴官帽,起身出了雅書院的門,行小徑,從花園處出正門,準(zhǔn)備行去宮中。
但他才剛走到花園間,便瞧見了秦禪月。
說來也怪,這游廊花閣,竹林夾景,遠(yuǎn)處湖水粼粼,亭前立了兩個姑娘,正是秦禪月與三姑娘,秦禪月還背對著他,未曾露出半點容貌,可偏生他一眼過去便瞧見了。
秦禪月與三姑娘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瞧著三姑娘似是有些情緒激動。
夏日晨曦盈盈,秦禪月的發(fā)絲、綾羅裙擺與院中的草木花枝一起搖晃,玉手瑤笙,一時同色,小按霓裳疊,一笑成癡絕。
楚珩的眼都被她燙了一瞬。
自過了昨夜,聽了秦禪月一副真切剖白之后,楚珩的心時而在天上飄,時而在苦水里泡。
秦禪月喜愛他一事,定是行不通的,他們之間身份阻礙太多。
但這件事怪不得秦禪月,他為兄,秦禪月年歲小,若論罪責(zé),大半責(zé)任在他身上,是他疏于管束,不曾想過秦禪月是個外來女,與那些親妹妹不同,才會對他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這些事,當(dāng)斷則斷。
但瞧著秦禪月昨日對他那般情深重重,也不知現(xiàn)在拒絕還來不來得及。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他時而自責(zé),時而惱怒,時而還有些——
一顆心被拉扯的七上八下,他本是個寧折不彎百折不撓的鋼刀,鐵斷剛硬不曾有半點容情,現(xiàn)下卻硬是被秦禪月扯下了紅塵,在他自己都不察覺的時候,沾染了一身煩惱絲,現(xiàn)下再去瞧秦禪月,只覺得心下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他似是站在懸崖旁邊,其下是無盡懸崖,道德倫理束縛著他,一遍遍警告他不能下去,他也心知不能下去,可是那云崖之下云霧翻滾,似是有世間絕景,勾著他看一眼,再看一眼。
而就在楚珩不受控制的看了一眼又一眼的時候,亭前變化突生,三姑娘不知為何推了秦禪月一把,秦禪月“噗通”一聲跌下了水!
楚珩的思緒“呼”的放空了一瞬,秦禪月墜水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放大,待到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入了水。
小廝的驚呼聲在身后放大,但楚珩已經(jīng)顧不得了,他如同游龍一般入水,飛快游入亭邊,將已經(jīng)嗆水昏迷的秦禪月抱起來,護(hù)到了懷中。
女子夏日衣衫薄,被水一浸,便緊緊貼敷在身上,秦禪月生了一副玉骨冰肌的模樣,玲瓏曲線畢露,楚珩只能用寬大的官袖盡量遮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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