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禪月如此模樣,
不能見人,楚珩就未曾喊“進”,而是自己走出去。
他的小廝站在門外,
面色古怪的拿著一本詩集,
見了楚珩,
便遲疑著遞給楚珩道:“大公子,這邊是——這邊是從蓮香院西廂房搜出來的詩集,其內(nèi)還夾了一些畫卷,您瞧瞧。”
竟當真有詩集。
楚珩心內(nèi)一冷,
抬手便拿過來,竟失了態(tài),當著那小廝的面兒便開始翻閱。
他一邊翻閱一邊想,
秦禪月竟然真抄了劉公子的詩集,這么厚一本,
還有畫卷,
難不成是對劉公子也有情愫?
她竟同時喜愛兩個男子?
楚珩一時生了惱意,
翻書的時候動作兇戾,
似是要將這書生吞了似得,書內(nèi)掉下來一張畫卷,
小廝匆匆俯身去撿,看都不敢看一眼,只當著楚珩的面兒匆匆攤開。
楚珩剛看到詩集上的詩詞。
詩集上確有詩詞,但并不是那劉公子所作,這詩集上,
每一首詩,都是楚珩所作。
楚珩文武雙全,早些年愛好詩詞,
寫過不少,后來忙于政務(wù),疏忽了。
楚珩神色一頓,繼而去看小廝攤開的那張人像。
一張水墨云煙紙,其上人像丹青栩栩如生,正是楚珩的半張側(cè)臉,惟妙惟肖,可見繪者之用心。
小廝是跟著楚珩外出辦事的,大理寺的人,知道些審訊的手段,也知道此刻必須說實話,哪怕這實話有點……不堪入目,他也得硬著頭皮道:“那丫鬟名叫小紅,不識字,奴才一問,她便都說了,說是昨日瞧見秦姑娘盯著詩集瞧了許久,她便問是誰的,許是秦姑娘心慌,胡扯了個名字,小紅便當真了,去告知了三姑娘,才引來三姑娘清晨質(zhì)問秦姑娘,秦姑娘自是不承認,爭執(zhí)間,便被推下了水?!?/p>
這點女孩兒之間的小矛盾,極易推斷的,只是這事推斷出來了卻不好明說,庶妹愛慕大兄,縱然不是血親,但這等事若是傳出去,侯府名聲就完蛋了。
小廝的聲音越說越低,而楚珩瞧著那畫卷,竟有片刻的失神,只覺得xiong腹間有一股激流勇進,胡亂竄進四肢百骸,引得他脊梁發(fā)麻。
楚珩知道,他性子太冷硬,手腕太剛強,其實并不引人喜歡,姑娘們生來更愛鮮衣怒馬少年郎,溫柔多情書生面,他兩樣都不沾,就如同院中那寂寥無言的樹,他沒有花,也不會結(jié)果,只有茂密的枝丫,沉默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