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兄弟還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可他的世界卻只剩下她翩然如蝶的身影。她的美,帶著清冽的香氣,悄然走入他的心間,隨之扎根、生長,再也無法拔除。
起初,他以為楊禾梔是舞蹈系的學生,甚至動用了關系去打聽她的背景。結果卻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是舞蹈系的,只是從小學習舞蹈,技藝太過出色,才被選為畢業(yè)典禮的表演者。
后來,他得知楊禾梔大學期間從未談過戀愛,心中燃起了一點希望,竭盡所能地接近她,用盡了所有能想到的追求方式。
可每一次,她都淡淡地拒絕了他,像是清晨的薄霧,觸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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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前最后那次告白被拒是在711便利店。異樣的沉默在二人之間彌漫開來,束手無策的蔣凌宇本打算為了緩和氣氛,說自己只是一不留神又說走了嘴。
楊禾梔當時在那里做晚班兼職,他隔著關東煮的霧氣跟她說:“學姐,我要走了”。
電熱柜里的照燒丸子在沸騰,她低頭給他多打了兩勺湯,只輕聲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他確實一路順風。
在倫敦留學期間,他看過泰晤士河把晚霞揉碎成千萬片金箔,看過大英博物館里青瓷冰裂紋在射燈下蜿蜒如淚痕,看過海德公園最后一片梧桐葉,墜入長椅娃隙時驚起的鴿群。
那些撲簌簌振翅的聲響,總讓他想起每一次刻意在便利店找楊禾梔時,關東煮沸騰的氣泡聲和她臉上溫柔耐心的笑聲。
蔣凌宇曾以為自己能在異國的經(jīng)緯線上走出思念,可每當晨霧漫過碎片大廈,暮色浸透諾丁山的彩色門廊,他總會下意識放慢腳步,拍照給她發(fā)過去。
楊禾梔幾乎不回復,不給他留有一絲一毫的希望。
可他總在幻想,要是帶她來這里,她該會踮著腳拍下玻璃幕墻上流動的云影,該會蹲在古董市集的老膠片攤前眼睛發(fā)亮,用指尖輕觸維多利亞溫室里顫巍巍的蘭花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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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他本以為都要給自己悲慘的追愛打上休止符了。
結果回國之后,命運又讓他碰到了還在京泉找工作的楊禾梔。
正式答應交往那天正下著小雨,她站在梧桐樹蔭下,帆布白鞋沾了泥點。
“可能……只能分你一點點喜歡?!睏詈虠d的聲音輕得像蟬翼,卻主動踮腳碰了碰他臉頰。
他愣在原地,夏日的熱風吹了一陣又一陣,直到雨滴打shi襯衫,他才想起該為她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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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楊禾梔發(fā)來消息,說很快就會到達會館,他們晚上一起吃飯。
他不是不知道楊禾梔的心里沒有那么喜歡他。
或許是因為他幫了她媽媽那些住院的事宜,或許是他介紹的這份工作,或許都是感激更多。
可只是那一點點的喜歡,他便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