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連安不知道是個什么體質(zhì),身上總是涼涼的,睡衣一脫就巴巴地貼了上來,手指蠢蠢欲動,好像是想要抱過來,但又因為還沒有得到允許,就只能小心地望著旁邊人看。
不知道是誰關(guān)的燈,總之房間里面一下子變得漆黑。
時寧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聲音帶著股黏黏糊糊的鼻音:“謝連安,你再不挨過來,就不用過來了……”
下一刻,一雙終于帶上點溫熱的手臂環(huán)上了他的腰,謝總小聲說:“剛剛太冰了,焐熱了再抱你。”
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得這么快。
快要完全進入夢鄉(xiāng)前,時寧忍不住迷糊著這樣想到,明明前幾天才同意這人重新追自己。
怎么追著追著就追到床上去了?
不愧是大反派謝連安。
時寧用最后一點點意識,得出一個結(jié)論來。
真是狡猾。
最后的壽宴也進展地很是順利,老人家穿了身喜慶的紅衣裳,笑得合不攏嘴。
不管是誰上去表演,都能夸上兩句,只有在看完時寧和謝連安趕鴨子上架般的雙人合唱后,搖搖頭攥緊了其中一人的手。
“小伙子啊,你要不然過來上兩節(jié)我的音樂課?”
外婆雖然年紀大了,有點看不清人,但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布著皺紋的手掌熱乎乎的,攥住了人還挺難掙脫開。
而謝連安同學就是走快了一步,被一把攥住手的人。
他應該是鮮少有這種經(jīng)歷,背脊繃得筆直,面上沒什么表情,眼睛里面卻滿是慌亂。
時寧又沒忍住笑出了聲,甚至還想找旁邊的周延借個手機,記錄一下謝總窘迫的一幕。
但手才剛伸出去,就被老人家迅速握住。
“你這小伙子也是,長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能在臺上學羊叫呢!”外婆不僅抓住了時寧的手,還語重心長地拍了好幾下手背:“第一句詞就唱得不對,來,你再給我唱一遍?!?/p>
時寧臉上的笑僵住:“……”
鎮(zhèn)上的風帶著些獨特的慵懶味,微涼的空氣里面都好像裹挾了桂花香氣。
不知從哪里來的桂花香。
但或許每一個南方小鎮(zhèn)里,都會在一個九月,或者十月的早晨,忽然驚覺門口驀然出現(xiàn)的桂花樹。
似是濃郁,似是清淺。
時寧被眾人圍在一起哄笑了半天,終于在老人家悉心教誨下,在忽遠忽近的桂花香里面,磕磕絆絆地唱出了外婆滿意的歌詞。
唱完這句歌,耳朵上燙得厲害,眸子飄忽間,掃到了老人家的手腕。
那上面帶著帶了一串桂花做成的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