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佩住的酒店就在程洵也家不遠,她滴滴過去,不過十分鐘。
安佩給了她房間號,徐念溪邊往她房間走,邊和她說,自己要到了。
到房門口時,安佩正好打開房門。
印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消瘦單薄的短發(fā)女子,個高挑,帶著口罩,露出來的眉眼清麗颯爽。
“是徐念溪嗎?”她聲音沙啞,像煙嗓。
徐念溪點頭,進了房間。
她注意到,安佩鎖門會把所有的鎖都扣好,又拿衣架抵住。
發(fā)現(xiàn)徐念溪的目光,安佩道:“見笑了?!?/p>
徐念溪搖了搖頭,她們第一次見面,難免有些陌生,但安佩聊起自己經(jīng)歷,那點生疏很快就不見了。
安佩摘了口罩,她臉頰瘦削,顴骨明顯,整個人像把銳利的骨刀,堅硬卻也易折:“陳國平那天來找我,我躲在門后,聽到門后面的他問我,300萬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還想要多少,開個價。那個瞬間,我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沒覺得他有錯,相反他還覺得我貪婪……”
安佩說到這里的時候,勾起了唇角,覺得諷刺,但她不知道她整個人無意識繃緊了身子,處于一種憤怒狀態(tài)。
徐念溪抱住她,拍她的后背,良久安佩才放松下來,字字泣血:“那個瞬間,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不能原諒他,哪怕他給我1000萬,我也不能?!?/p>
徐念溪點頭:“你做得對,如果放過了他,還會有別人受害?!?/p>
安佩直起背,從徐念溪懷里離開:“念溪,我可以叫你念溪嗎?”
“當(dāng)然?!?/p>
“我很感謝你?!卑才宓?。
“如果是因為當(dāng)時我出聲,你其實已經(jīng)感謝過了,”徐念溪搖頭,“而且,我這么做也只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并不是完全為了你?!?/p>
安佩搖頭:“不止這些。還有王然律師,以及我現(xiàn)在的工作?!?/p>
這都是徐念溪沒有聽過的東西,她難免遲疑:“這和我沒有關(guān)系吧。”
“不。”安佩道,“我當(dāng)時一個人在南城,窮途末路,恨不得從樓頂跳下去。是王然律師突然找到我,說可以幫我。我問了王然律師為什么,她剛開始不肯說,見我一直問,才說是有人委托她接我的單,費用也是那個人承擔(dān)的。”
徐念溪頓了下,表情茫然:“……誰?”
“王然律師只肯告訴我姓氏,她說他姓程。”
安佩話音落下,徐念溪眼眸瞬間睜大,不可思議:“姓程?”
“對。”安佩道,“我身邊沒有姓程的人,而且?guī)讉€至親好友我都詢問過,他們都沒有做過這事。所以只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