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靈閉了閉眼,小心翼翼地開口:“主子還記得那日假山下發(fā)生的事嗎?”
她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一字一句:“其實主子本是能避開的。奴婢看得分明,纖苓她,暗中攔住了奴婢,卻用身體擋在了主子前面。”
姜令音聽得微怔。
她沒說話,靜靜地注視著冬靈。
“奴婢知道,主子信任纖苓,纖苓又于主子有救命之恩,定會懷疑奴婢說得這些話是胡編亂造?!?/p>
冬靈搖搖頭,“可奴婢說得句句屬實。”
桌案上的香爐中裊裊燃著薄荷香,靜謐的似乎能聽到香料燃燒的聲音。
冬靈保持著跪著的姿勢,低頭不語。
姜令音撥動著手腕上的紅玉鐲子,良久,微微低了下頭,故意嘆了口氣:“冬靈,你與纖苓一向要好,又是一同來我身邊伺候的,怎么如今竟……”
她仿佛是真的很困惑,開始喃喃自語:“先前纖苓還同我說你瞞著我與宜慶宮的人私下里頻繁來往?!?/p>
冬靈聽見了,她愕然抬頭,“主子,奴婢從未做過對主子不利之事。奴婢同宜慶宮的一位宮女是同鄉(xiāng),她名喚株青,之所以私下有來往,不過是先前奴婢給株青借了些銀子,后來株青得了賞,又還給了奴婢——僅限于此。奴婢萬不會背叛主子!還望主子明察!”
她說完,砰砰砰地開始磕頭。
姜令音讓她起身,“冬靈,你先起來吧?!?/p>
冬靈恍若未聞,唇色逐漸發(fā)白,“主子不肯信奴婢?”
姜令音嘆息一聲,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額頭,溫聲道:“并非是不信你,冬靈,只是你說得這些都是猜測,凡事總要講究證據(jù),我不能無緣無故懷疑纖苓的衷心,還有冬靈你,你這般說,我自會去詢問株青一番。你說是不是?”
冬靈靜默地點頭。半晌,她眉目含恨,咬牙道:“主子放心,奴婢明白了?!?/p>
姜令音拍了拍她,“你明白就好,快下去用去痕膏敷一敷吧,別在臉上留了疤痕?!?/p>
“是,多謝主子,奴婢告退?!?/p>
冬靈緩緩?fù)顺鑫葑雍?,姜令音這才不疾不徐地捧著茶抿了一口。紅茶味澀,但細細品著卻妙極,搭配著薄荷的香氣,不禁讓人心曠神怡。
陛下回宮,讓安靜了幾日的宮里又恢復(fù)了熱鬧。
先是五月十七的三皇子滿月宴,宴會是由顧靜姝全權(quán)操辦?;首由矸葑鹳F,當日受邀的宗親和朝臣命婦們都前來慶賀,沁嬪作為三皇子生母,自然而然受到了頗多的關(guān)注。滿月宴雖是按照規(guī)矩來辦的,沒越過上頭兩位皇子,可沁嬪還是心滿意足了。
她臉上一直掛著淺淡的笑容,還開始同外命婦們舉杯交談。
只是她沒高興太久,很快,扶喻讓慶望當眾宣讀了圣旨。
一,三皇子賜名扶晚;二,沁嬪晉婕妤,遷居柔福宮;三,三皇子交由寧昭容撫養(yǎng)。
聽到晉位婕妤的消息時,沁嬪心都提起
來了,晉位婕妤,就意味著她能親自撫養(yǎng)三皇子,可后一句話卻叫她的一顆心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