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恍惚的神情落在沁婕妤眼中,她掩了掩唇,眸中閃過一道思量。
有姜令音晉昭儀在前,顧靜姝成為婕妤倒顯得沒那么矚目了。
聽聞姜令音退了熱,淑妃和各宮的賞賜便陸續(xù)送到了承光宮,方才人和楚采女則親自前來為姜令音賀喜,被請入寢殿后,兩人都一臉喜色,“妾身恭賀令昭儀娘娘,昭儀娘娘金安?!?/p>
承光宮的人在姜令音病了后都挨了扶喻的罰,尤其是能進(jìn)殿侍奉姜令音的幾人,因而如今姜令音雖身子無礙,杪夏仍給她披了外衣,叫她靠在榻上,屋子里的冰塊也全部收了起來。
那些冷的一概不讓姜令音觸碰。
熱茶和糕點(diǎn)呈上后,屋子里便只留了纖苓侍立在側(cè)。
方才人看著姜令音素面朝天的臉龐,小聲道:“令姐姐這病來得巧,倒是錯過了昨夜的家宴?!?/p>
聞言,姜令音尚未開口,楚采女便道:“來日方長呢,往后還有機(jī)會,昭儀娘娘人雖未至,可風(fēng)頭卻是誰也比不過的?!彼曇翥鲢觯罢褍x娘娘沒去便是這樣的光景,若是去了,妾身們豈不是都黯淡無光了?”
姜令音瞧了二人一眼,笑而不語。她剛恢復(fù)了精神,臉上沒有上妝,一貫不點(diǎn)而赤的唇微微發(fā)著白,叫她明艷的面容添
了幾許溫柔之色。
也許是這份錯覺,方才人喝完半盞茶后,忽然輕聲:“令姐姐才病愈,這幾日恐怕不得侍奉陛下吧?!?/p>
楚采女唬了一跳,隨即看向姜令音,卻見女子面上無甚表情,目光清淡地看著方才人,“是該如此,方才人想說什么,不妨直說?!?/p>
方才人見她語氣溫和,心中一定,“陛下已經(jīng)許久沒召見妾身了?!?/p>
她緩緩開口:“妾身與令姐姐一條心,往后自是向著令姐姐的,既然令姐姐不得侍奉陛下,不若——”
她本是不安的,可看著姜令音始終不曾打斷她的話,嘴角還抿起一絲笑意,聲音便越說越穩(wěn),愈發(fā)覺得這個(gè)法子可行。
“妾身得了寵,與令姐姐在宮里相互扶持,總要好過旁人是不是?”
方才人的底氣越來越足。
青杏說得對,假意向令昭儀示好,果然是有用的。令昭儀不得侍寢,只要她向陛下開口,陛下難道會拂了她的面子嗎?即便拂了她的面子,那于自己又有什么損失呢?若是陛下應(yīng)了,她得了寵,即便不如令昭儀,也能壓過別人。
她看著姜令音,等著姜令音點(diǎn)頭。
而她身旁的楚采女卻不知何時(shí)低下了頭。
姜令音卻沒當(dāng)即說什么好與不好的話,只垂眸撥動了一下茶蓋,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殿內(nèi)清晰可聞。
“方才人——”
“放肆!”
兩道聲音幾乎重合到了一起,剛要說話的姜令音止住了嘴邊的話語,抬眸望向眉眼凜冽,徑直走進(jìn)來的扶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