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一切都是假的。（第3頁）

她的雙眼已經(jīng)睜不開了，嘴巴微張，像是死前還想說些什么。

那張?jiān)谖颐媲鞍谅S刺的臉，如今只剩下破碎與塵土。

我站在她面前，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沒有悲憫，也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浮現(xiàn)。

這一切對我來說太過合理，合理得讓人無從感慨。

她選擇了錯誤的對象，站錯了立場，然后被拋棄，不過是棋盤上最尋常的犧牲品。

我蹲下身，從地上撿起她的一枚發(fā)夾，那是我曾經(jīng)在酒吧見過她帶著的，銀色的，有一點(diǎn)斑駁的玫瑰圖案。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夾，然后輕輕丟回地上，像是對整個人的結(jié)束給出最不費(fèi)力的收尾。

「你死得還算安靜，這樣就不錯了?！?/p>

我站起身，轉(zhuǎn)身離開。

背對著那具尸體，我一步步走入森林濃霧之中，沒有回頭，沒有懷念。

這場邂逅，無聲地結(jié)束，如她的死一般，不值一提。

突然，遠(yuǎn)處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

我歪了歪頭，像是從無波的思緒中被輕輕喚回，隨即瞬間移動到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停在一棵粗大的樹后，透過枝葉的縫隙望出去，是一場熟悉得無趣的戲碼。一名男子正粗暴地揪著一名女子的頭發(fā)，那女人不斷掙扎、尖叫，而男人臉上的笑容卻變態(tài)地愉悅。

我輕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關(guān)掉手煉上的魔光，靠在樹干上，雙手交叉，看著這場丑陋的劇目在月光下上演。

「救命！誰來幫幫我？啊！放開我！你這個變態(tài)！」女人尖聲喊道。

男人拉著她往陰影深處走去，笑聲猥瑣又刺耳：「變態(tài)？你剛剛不是還叫得很開心？現(xiàn)在后悔？晚了?！?/p>

我輕嗤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讓那男人瞬間停下動作。他猛然回頭，四下張望，語氣不耐而帶著威脅：「誰？！誰在那里？給我滾出來！」

我直起身，從陰影中開口，語氣平靜得像是陳述天氣：「放開她，那個女人。」

他瞇起眼，想看清我的臉：「你誰啊？憑什么多管閑事？」

我走出暗處，月光落在我臉上，我微笑著，聲音仍舊輕柔：「不是叫你放了她嗎？放不放？」

男人一看到我的臉，表情瞬間變得驚恐，熟悉得讓人厭煩。

這些膽敢伸手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一旦發(fā)現(xiàn)我是誰，跪得比誰都快。

他手一松，那女人跌倒在地，我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看著我，眼中既是敬畏又是害怕，隨即起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