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坐在寒風中,不知坐了多久。
直到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全身忽地暖和起來,她才回過神看向旁邊。
男人坐到了她旁邊,替她擋住了從側面吹來的冷風。
「凍感冒了又打算折騰我?」肖磊的聲音滿是疲憊,卻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不是說要看爸?跑外面來做什麼?」
肖涵看他滿眼的紅血絲,問:「你……干什麼去了?」
「你這是在關心我?」
肖涵把身上的衣服還給他:「你自己穿吧,我不冷。」
肖磊挑眉:「這是怕我生病?」
肖涵覺得他可能是沒睡覺然后瘋了。
肖磊把衣服嚴嚴實實地裹在她身上,肖涵看路過的人紛紛看過來,她嫌棄地扭了扭身子:「捆粽子才這麼捆,難看死了我不穿。」
「嘖,聽話?!?/p>
肖涵穿著厚厚的外套,一言不發(fā)地坐著。
肖磊也沒說話,只陪著她一起靜靜地呆著。
肖涵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是與昨天的悲痛截然不同的淡漠。
坐了很久,她的表情也只在遠遠看見陳嫣然帶著肖銘匆匆進了醫(yī)院時,發(fā)生了一點變化。肖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那對母子,再次看肖涵時,她的表情恢復如常。
「是不是爸說了什麼?」
聽見他這麼問,肖涵搖搖頭:「沒說什麼?!?/p>
「讓你勸我別難為那對母子是吧?!?/p>
肖涵一頓,側過頭來。
肖磊立刻明白她今天情緒轉變這麼大的原因。
「你沒答應爸,心里覺得委屈,對他臨終的愿望不能達成又覺得愧疚,所以才傻乎乎地坐這兒吹冷風。我說的對不對?」
肖涵沉默。
何止是對,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那對母子鳩占鵲巢占了她母親的位置,搶了她的父愛,現(xiàn)在還要分走她家的財產(chǎn)。
可如果真的趕走他們,真的為難他們,肖銘還沒那麼小,已經(jīng)沒有了爸爸,陳嫣然還那麼年輕,如果她改嫁,肖銘會不會過上跟自己一樣的生活?
可他沒有哥哥,不會有人替他遮風擋雨的……
況且爸爸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她卻不愿滿足他一個愿望……
吹了這麼久的冷風,卻也沒能讓她冷靜下來。
聽到這個請求時的失望與傷心,細想后對肖銘的不忍,可一旦答應又覺得委屈和不甘心……